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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孙无垢

过去的一个月里,杨炎虽然扎在校场埋头训练那些赤炎军,但是洛阳却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杨广任命太府卿元寿为内史令,鸿胪卿杨玄感为礼部尚书。命工部尚书卫玄为右侯卫大将军,大理卿长孙炽为民部尚书。

然后,燕王府落成搬迁,百官同洛阳豪商纷纷上门道贺,送的礼物堆积如山。就在同天,杨广赏赐了东都城内居民每户各十石米,以示庆贺。

距离杨炎得知长孙晟家小全都抵达洛阳时,他已经搬进燕王府已有八天了。

长孙晟的宅弟置在恭思里,和燕王府所在的政道里相距不算太远。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隋朝的里坊制度。隋时把全城分割为若干封闭的“里”作为居住区,商业与手工业则限制在一些定时开闭的“市”中。统治者们的宫殿和衙署占有全城最有利的地位,并用城墙保护起来。“里”和“市”都环以高墙,设里门与市门,由吏卒和市令管理,全城实行宵禁。

一里,最小的三百亩,大的能有六百多,设有里长管理居民。一里少的住一万人,多的能达两万,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小镇。

燕王府独占一里,而长孙晟家所在的恭里却住着近万住户,其中又有不少高官把宅弟设在政道里,其中就有李靖和李客师的新居。

“丈人且去论思阁,我去知会母上让她准备准备。”既然是长孙晟的夫人带着家小过来,接待自然要崔氏出马才合情,所以杨炎就准备先去后园通知崔氏。

“嗯,当是如此,我这就去论思阁。”长孙晟极为满意杨炎的表现,面面俱到,让人无法挑剔。

这段时间经常接触杨炎,长孙晟感觉自己这个女婿简直就是一个妖孽级别的天才。而且他感觉杨炎格外的成熟,又深知藏拙,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岁的皇子,倒像是十六岁的。(华夏历史之中,皇族子弟历来心智早熟。)

杨炎回到后园之后就去见了崔氏,说了长孙家小来访的事情。

崔氏已经知道杨炎和长孙无垢定下婚约之事,立马安排人手准备,而杨炎则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前往了论思阁。

论思阁里,李靖、李客师、柳河、余容、黄顾燕王府的重臣陪着长孙晟闲聊喝茶。

众人看到杨炎和两名貌美的侍女缓缓走来,立马走到阁前迎接。

“无须多礼,大家随意点,都是自己人。”杨炎面带春风,迈着小步走到了主位上落座。

两名侍女立马替杨炎倒好茶水,退到了一旁。

杨炎为了让杨广放心,王府内所有侍女、宦官以及三百护卫全都没动。对他来说,只要保证自己的校场里不被插入奸细,就足够了。

“殿下,庄园那边已经改建妥当,牲畜陆续就位,两个校场也修建完整。”作为主事的余容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汇报了情况。

杨炎听了之后有些兴奋,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缓声道:“容有大功,寡人记下了。这段时间在座的都十分辛勤,都记在心中。”

杨炎没有厚此薄彼,一一将底下的坐着的所有人的功绩都褒奖了一遍,还赏了一些财物。

随后,杨炎又询问了北市商铺的事情,以及那些跟着学经商孤儿的情况,心中也十分满意。

本着低调的原则,杨炎并没有再做安排。他相信杨广对他的关注度很高,这段时间自己的表现已经过于惊人,绝对不能再引起杨广的其他心思。

杨广连自己儿子都不能完全相信,何况是一个孙子呢?

聊了近一个时辰,才有侍卫汇报长孙高氏携子女三人前来拜会。

“快请到紫烟园,不得怠慢。”杨炎站了起来,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丈人随我移步紫烟园,其他人各自去忙吧。”

这次和长孙晟的家人见面有家宴的意思,外臣可不太适合出场。

“诺,臣等告退。”李靖随同众人施了一礼,退出了论思阁,各忙各自手中的事务去了。

杨炎和长孙晟走到紫烟园时长孙无垢还没有出现,只有崔氏和几个侍女坐在凉亭里。

杨炎和长孙晟上前和崔氏见了礼之后,也坐了下来,喝茶吃果。

良久,杨炎才看到园门出现了几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贵妇,缓步轻移,无比端庄。她左右各牵着一个人,说说笑笑,笑声传到了杨炎的耳中。

杨炎定眼看去,只见左手边的一个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半臂齐胸襦裙,裙长到脚,上面用粉丝刺有花朵,华美又不失素雅。她上身又穿有翠绿肩锦。露出一片洁白的领口,白嫩的皮肤好似弹吹可破。

看得出来,她今天是被经人过了精心打扮过的。脸如玉莲,红唇娇嫩,两弯细细的柳眉犹如远山含黛。哪怕只有年仅八岁,却已经初露绝色美女的模样。

而身在高氏另一边的少年莫约十五的少年,高约一米六五左右,他身着白色大袖襦,下着大口裤,蹬着一双皮靴。他的脸有肉肉的,十分讨人喜爱。

“命妇高氏拜见崔良娣、拜见燕王殿下。”戴着紫色幂罗的高氏行了一礼,声音悠扬悦耳。(命妇是受了诰命官员夫人的自称,另外:隋朝妇女出门时要带幂罗,把面部罩住,少女十三岁之前不用带。)

“小子无忌,拜见崔良娣、拜见燕王殿下。”长孙无忌也规规矩矩的行了一大礼。

“小娘无垢,拜见崔良娣、拜见燕王殿下。”长孙无垢同样规矩的行了一礼,但是却悄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杨炎。

崔氏率先开口道:“长孙夫人无须多礼,快请入座。垢儿,来,让妾身好好瞧瞧。”

长孙无垢可是她的第一个媳妇,哪怕杨广没有下旨,但已经是铁板上的事情,崔氏自然心生喜爱之意。

“坐吧,炎郞喜欢随意,四郞坐为父身边来。”长孙晟笑了笑,冲着长孙无忌招了招手,让他挨着杨炎的身边。

杨炎却只盯着长孙无垢,左看右看。

他在后世的时候就听说长孙无垢有哮喘病,却不知是真是假,是天生还是后天造成的。不过长孙无垢只活了三十六岁,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此短命的皇后,历史之中也没几个。

长孙无垢虽然不知道自己和杨炎有婚约,但是被杨炎这么盯着看,小脸早就红扑扑的了。

她已经八岁了,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已经知道男女有别。而且她自幼生活在长孙内院,根本就没和长孙家外的异性有过交集,哪里经的住杨炎那火辣辣的眼神。

在场的三个大人看到杨炎的举动,都是面带笑意,却不敢打断杨炎。

“失礼了,失礼了,咳咳,丈人,你这女儿真漂亮。”杨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顿时把长孙夫妇和崔氏给逗乐了。

“殿下也和无垢一样爱咳么?”长孙无垢涨红着脸,自然是听出了杨炎那一句丈人的含义。

爱咳,果真是有哮喘啊,难道她真的是红颜薄命?

“垢儿不可无礼。”高氏看了一眼长孙无垢,眼中闪过一抹忧,三个月前长孙无垢病了一场,就留下了后遗症,也不知何时能恢复过来。

“无妨,垢姐姐以后叫我炎郞就成,无忌兄也可如此。”杨炎心中却是想着如何把那药王孙思邈找来,想他药王之名,说不定有什么办法治好长孙无垢的哮喘病。

“殿下,万万不可,这逾礼了。”长孙晟赶紧阻止,这称呼他能叫,其他人可不行。郞虽说是长辈对晚辈的称呼,但是杨炎身为皇亲贵族,要这么叫传出去恐怕有人说他长孙晟逾礼。

“丈人言重了,就这么定了,我与垢姐姐有婚约在身,是一家人。这样叫我,外人也不会说些什么。”杨炎淡淡一笑,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坐在自己身边十分安静的长孙无忌身上。

这人,在后世可是大名顶顶,虽然能力和房谋杜断小许差距,但也是李世民登顶的强力谋士,立下了无数功劳。

不过已经十五岁的长孙无忌十分的拘谨,一直不敢开口叫杨炎作炎弟,只称殿下。

为此杨炎也只好作罢,毕竟现在的长孙无忌还没完全成长起来,而且长孙家教极严,在他父亲面前长孙无忌就算心中想叫,也不敢叫出来。

“垢姐姐,无忌兄,陪我去后土苑玩。”杨炎感觉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显得有些无聊,加上其他人在又以他为尊,也闲得有些烦闷,便叫上两人去他王府的一处命名为后土苑的园子玩耍。

后土苑?

长孙无忌听到这名字,眼晴不由一闪。后土,虽是上古神人,但是后士后土,后在土后,不正是垢字吗?

不仅长孙无忌想到,自幼聪慧的长孙无垢也想到了,小脸唰一下就红了,偷偷撇了一眼牵着她小手的杨炎,胸口有些起伏。

不过他刚牵着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走出紫烟园时,就被一个侍卫挡住了去路。

“禀报殿下,王府外有一道人自称子虚真人,说能解殿下隐忧,保证药到病除。众护卫原本想刚那道人赶走,但是他的侍从功夫了得,卫门都奈何不得,请殿下示下,是否派府卫将其拿下。”

大隋时期,隋朝两个帝王对佛、道两教都十分看重,道人的身份不低。特别是那些自称真人的,更是道教之中的神仙人物,别说是燕王,就算他们想见皇蒂,也不会太困难,所以为难的侍卫才会来禀杨炎。

“李客师干什么吃的,没在府内吗?”杨炎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些江湖术士可没多大的好感。

“回殿下,李参军随李长史去左翊卫挑选将士,属下无能。”

“算了,既然他想见,那本王就见一见这所谓的真人到底有几分本事。你去把他领到后土苑去见我,退下吧。”这种人最让杨炎头疼,因为他年幼,杀不得,一下杀令朝中大臣会怎么看他,杨广又怎么看他?

然后,又赶不走,只能见一见,随便打发了。

“殿下,此人自号真人,怕是骗子一流,殿下切莫听信。”长孙无忌对这些人的感观也不怎么好,特别是三个月前他的妹妹病重,差点让一个道人害死了。所以一听到有道人,便咬了咬牙,大胆的在杨炎身边说了一句。

“嗯,无忌兄的观点与我不谋而合,我也只是好奇那人准备怎么诓我,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杨炎笑了笑,心中却准备一会拆穿那人的骗术,然后抓起来打一顿赶出王府。

可是让杨炎没有想到的时,那个‘道人’来燕王府是跟李靖抢徒弟的,以他的身手这燕王府来去自如,哪会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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