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话杀伤力大于黄河长江的讯期,天塌下来认为有地顶着不用怕的乔云雪,立即蹭地跳起。什么乔氏家教,淑女风范,瞬间全跑去了爪哇岛。
她死命瞪着云维庸,恨得几乎想把他摔出去。
从四楼上把这男人摔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伤?残?死?
教室里已经起了许多唏嘘声,特别是原本和乔云雪一起由本校直升的研究生,一个个毫无形象地在秋天抹着汗。
话说,北京的秋老虎早过去了,现在已经能穿毛衣。
“请你离开。”知识分子无视乔家大小姐的暴戾。
“我说了,我就不离开。你不想打我出去或是叫警察,把校长或主任叫来训我也行。”乔云雪稳坐钓鱼台。
旁边有男生插嘴:“导师,她是……”
乔云雪冷冷的目光投了过去,立即让那男生感觉到冰川时期从天而降,男生二话不说捂紧了自己的嘴。
云维庸第一天带研究生就遇上这刁蛮女孩,气得脸快变了形,但性本温厚的他脸保持谦和:“用不着找主任校长。你说你名字是什么,我找你导师谈谈。”
“云维庸,你真的要找我导师?”乔云雪兴味盎然,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瞬间闪亮。
“当然。”她的年轻帅气的导师湿润如玉。
“哦?”乔云雪一点儿也不生气了,眉间眼间俱是笑。努力地趴在桌子上,瞄着云维庸,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不能说?”云维庸激将法来了。
“是呀,不敢说。我怕呀。”她悠悠然瞧着他,慢吞吞地说着。
她这样子叫怕?云维庸疑惑地盯着她。
她也盯着他,两人斗鸡眼似的。
乔云雪盯着盯着,忽地眼睛一亮,扬声喊:“罗校长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真是太妙了。怎么这老天爷尽帮着她乔云雪,真好。
罗校长听到喊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朝教室里看了看,又嗔又笑:“乔云雪,上课时间也这么嚷嚷的。咱云导师是新来的,你这性子别把咱特约来的导师给吓跑了。乔云雪,别看我这老头。你瞧你导师在瞪你——唉,这会儿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
“罗校长,你下次遇上我奶奶的时候你就直接告诉她,乔云雪在学校里胡闹呢!我奶奶自然会替我爸管教我的。嘿嘿,我鼎力支持罗校长的英明投诉。”她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这丫头……”罗校长无可奈何地摇头,“维庸,别跟这丫头较真。千万不能和她较真。”
要不然就麻烦了。
罗校长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乔云雪?乔云雪……”云维庸咀嚼着这个名字,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一双黑瞳从她身上收回,移向了讲台上的花名册。
那上面第一个名字就是乔云雪。
她不是艺术系的,正是他要带的新生,而且是新生榜上第一名。他云维庸带研究生的第一天,就因为这女孩的调皮好玩充当了二百五。
他无语。
她得理不饶人,悠悠地笑,得意地笑:“喂,你怎么不找我导师啦?找吧,据说我导师又年轻又帅气……”一得意就轻狂,好像说得有点过分了,咋有调戏的意味在其中。
乔云雪伸伸舌头,貌似严肃起来。
沉稳了半天的年轻导师终于脸色变绿,拼命隐忍着某些心思,脸上的肌肉在压抑中颤抖,瞧着她的样子有点要把她扔出去的感觉。
她愈发的快乐,笑得像朵盛开的花儿,而且正当着正午阳光盛开的那种,娇艳得让人无法逼视。
经过漫长的几分钟,云维庸终于恢复了平静,声音清润诱人:“乔云雪……”
这略带低沉而显得有得情感的声音让乔云雪一颗心小小地跳了下:“导师……”
他礼貌,她更加有礼貌。乔氏家族礼出大家,全北京城都知道。
“你多大了?”他蹦出一句,脸上有着微微的尴尬,显然这话不是他想问出来的原话。
“芳龄二十整。”乔云雪大方不惭。
“原来如此。”他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轻轻颔首,“下次别再这样闹了。”
“哦,这次也不是我闹的啊!”乔云雪灿灿地笑了出来。真好笑,这导师明明一副想道歉的样子,却面子要紧,嘴上不肯饶人。
咳咳,看来不仅是个奇怪的物种,还是个闷骚的男人。
其实她乔云雪也不是那么小气巴拉,她愉快地笑着,一副君子不记小人过的神情,大大方方伸出手去:“在下乔云雪,新生,请云先生以后多多指教。”
“不敢当。”云维庸谦和地回答着她,象征性地和她握了握手,表示握手言和的意思。那神情显然没把面前这个调皮的女娃娃看成S校的四年校花,引不起他的注意。
云维庸转身走上讲台。
讲台下有不少男生长吁一口气。
终于天下太平了。不容易啊,得罪了乔云雪还能圆满收场的。这年轻的导师真真有涵养,太佩服了。
这时喇叭响起,校长的新的学期致辞开始……
乔云雪以为云维庸和她的过节当堂解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云维庸再没有找过她麻烦。连重一点的语气都不曾对她。
当然了,除了脾气有些暴,有些急,她向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要找到她麻烦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日子一久,她看出问题来了。
这道貌岸然的导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