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是一团火。她是个火热的生命。”江小鱼淡淡提醒。
“你想让我爱她?”杜海岩问。
“未尝不可。”江小鱼含笑看着他,“杜海岩,你欠她一条命。不,救你一次,被你毁一次。你欠她两条命。你就是不要情不要爱,就这样陪她一生你也应该办到。”
杜海岩没有作声,只是突然说:“我想抱抱你的孩子。”
江小鱼心中一突,往事如潮,全部涌了上来。汪雪琴知不知道她死死爱着的男人已经结扎,如果杜海岩真地和她在一起,这辈子也没办法做一个母亲,也就是说不能做一个健全的女人。
她得好好想想。
突然就笑了,江小鱼叹息着猛击自己的脑袋,连命都不要了,还会去在乎是否做一个健全的女人吗?
当杜海岩抱过那小小的娃娃,竟将自己的大理石脸紧紧地贴上了那张娇嫩得像什么似的小脸儿。久久不能松开。
看得江小鱼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这个男人其实很喜欢小孩的呀,以前就喜欢涛涛,所以才为了她去做了绝育手术。虽然人冲动了些,可是这份心意,她却不能不领。
他们终于离开了。在江小鱼一再地撮合下,杜海岩终于肯和汪雪琴一同打车回去。
这期间乔家所有的人都有来过。
令江小鱼大吃一惊的是,连云维庸都来了。
“云总走错路了吗?”江小鱼吃惊地看着面前那个好看的男人。收购佳家并没有让他多长一块肉,依然那么的瘦,神情仍是那么的冷峻。金钱果然买不到快乐和健康。
云维庸神情不变,只是接过了她手中的女儿,看了好半晌,最后居然做起了和杜海岩同一个动作——他那张大脸和女儿的小脸紧紧贴在一起。
看得江小鱼心惊胆战——她这女儿还不会开始笑呢,只会用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周围的人,不会这么快就迷住了一大票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吧?
“尹飞扬被关押了快三个月,你倒好,在他家里住得这么舒服。”云维庸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高深莫测。
于是江小鱼当作听不明白,只礼貌地笑着。
“什么东西能令女人动心?”云维庸问。
“爱情。”江小鱼不假思索。
“女人什么时候才会动情?”云维庸难道来咨询爱情的?
“男人掏心掏肺的时候。”江小鱼如实以答。
云维庸沉默了好久,最后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是不是一个最失败的男人?”
江小鱼傻了。这就是他来看她要说的话?
“云总很成功。连佳家都被云总收购了。”江小鱼说这话时却不无讽刺。
“我恨她。”云维庸喃喃着。
江小鱼明白,他在说乔云雪。而她觉得应该乔云雪恨他云维庸才对。
“我昨天站在全家福七楼楼顶,想从上面跳下来。”云维庸已经好象在自言自语。
“啊?”江小鱼赶紧从他手里夺过女儿,把女儿交给佣人。然后自己都离云维庸三尺远。
“她要订婚了。”云维庸的一张俊秀的脸,闪过深刻的痛苦,让江小鱼清清楚楚地看得明白。
“姐要订婚了?”江小鱼倒是高兴了起来。终于有好消息了呀。乔云雪应该有一个疼她懂她的男人护着。
看着江小鱼高兴的样子,云维庸顿时变成了冰块。
“又怎么啦?”江小鱼忽然觉得不太明白面前这个男人。
“你知道我恨她什么?”云维庸似乎在自言自语。
“哦?”江小鱼是真心不知道他们俩的婚后生活。乔云雪只说了他们之间的闪婚一事。
“她只要佳家不要孩子。她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怀了七个月的孩子。”云维庸的声音冷而悲怆,“她独自流掉孩子还跟着我笑。她怎么笑得出来。她说她爱我,难道她不要孩子就是表明她爱我。她的笑容我就是化成灰都记得,从那天起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不让她再笑。”
江小鱼庆幸自己把女儿交给了佣人,要不然这会儿女儿一定会从手中掉下去。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江小鱼小心翼翼地问,乔云雪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不要孩子。
云维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好象觉得江小鱼在帮乔云雪说话般,终是找错了人倾诉。
“你在公安局的那桩案件我们全家福已经撤诉。”云维庸临行前淡淡地告诉她。那当然,佳家已到了他的手中,乔云雪果然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畅快的笑。那么她江小鱼的棋子身份也再没必要。
云维庸走了。江小鱼看着那瘦削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他和乔云雪都是太要强的人呀!
一山不容二虎这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真理。
乔云雪也常常过来,而且一再地对把江小鱼留在香港养身体表示不满:“我们乔家的嫂子要他们尹家养么?以为把小鱼放这里休养三个月,就把尹飞扬三个月的罪行给抵消了?那才怪。”
乔云涛把飞机当公车坐,江小鱼先还顾虑着尹家不敢理他。可面对心爱之人,那颗心不几次就被攻克。
最后江小鱼忍不住提醒他:“你的工资够用吗?”机票好象不用钱买的似的。
“吃爷爷奶奶的,大概还可以过日子。”这男人居然这样说。江小鱼明明为着尹飞扬一事没着落总是心中不痛快,不放心,也会被他的话把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把他放了吧!”江小鱼闷闷地说,“云涛,毕竟他虽然做得有点过分夸张,可再怎么说,其实连我指头都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