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他说。然后光光的非常大方地躺成大字,中间的蘑菇果然蓄势待发,非常昂然地控诉着它正有着强烈的渴望。
然后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吼声:“江小鱼,你真掐啊——”
江小鱼觉得自己快可以和懒羊羊比懒了。
窝在床上半天,感受着天蚕丝江薄被的柔软舒适,眯眼看着阳光从金黄色的窗帘间斜射进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给房间洒下一室温暖。
最少八九点了吧?
她怎么就是觉得一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就想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江小鱼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何向来勤快得不能再勤快的她如今变得这么懒洋洋。应该是怀孕的前三个月才有这些不适的症状。可她反过来了,前三个月基本上没有什么不适,五六个月大的时候倒是变得这么娇贵。
难道真是自己跟着乔爷爷乔奶奶住久了别墅,把人给住富贵了不成。
那也有可能。
江小鱼想到这儿,暖暖地笑了。双手小心地折叠在肚皮上。这一放,整个人忽然就跳了起来。
都八九点了,她睡着就睡着吧,可一身还是光果果的,果然不像话。万一乔奶奶什么时候突然心血来潮,要进来看看她怎么还没起床,那不是丢大了。
华丽丽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却有着无可奈何的小小抱怨。她是想遵从她老人家的意思,注意保养,注意“养精蓄锐”,可是人家大男人不同意,她总不能大半夜地和她孙子干架……
穿好睡衣,打开窗帘,立即大放光芒,整个房间灼灼生辉。同时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掠起她如丝的长发,也掀起一室的风情,以及无穷无尽的心事。
看着窗外,江小鱼没有感觉到冬天的来临。已到公历十一月,全国各地都已陆续进入了冬天。北方的大兴安岭现在零下十几度,皑皑白雪覆盖了大片森林。大风雪肆虐着行人,基本上没人敢出户外。
但是这里就是不一样,仍然只需要穿件薄薄的羊毛衫,偶尔那天居然天气热得就穿着一件衬衫就够。
乔云涛就不时穿着件白衬衫在她面前晃悠。
这地方养老实在太好了,她老了的时候也到这边来。
不过江小鱼常常看着乔云涛皱眉:“你就不能多穿一件么?多穿一件让人看着放心。”
“穿白衬衫帅气。”乔云涛扬眉轻笑,朝她眨眼,“我的小鱼不是常常说我穿白衬衫看上去阳光。”
江小鱼翻白眼给他看:“那是不是回到北京时你也这样穿着让我看?那的确帅气多了。我相信全北京人民都认为乔先生很帅。”北京也是零下几度呢!
“那又何妨。”乔云涛偏偏还笑给她看,细长的眼都眯到了一块儿,一双手却逮住了她,“没良心的老婆。”
江小鱼偷偷地走到旁边又是咬牙又是笑。什么温度,他居然只管风度,三十岁的爷们还这样耍帅,真是受不了他。为嘛她以前就从来没有感觉到他这么在意外表呢!本来就已经帅呆了,再那么注意形象想让外面的女人迷死不成。
想着他对注意仪表的认真,江小鱼噗哧就笑了出来。
一阵海风把江小鱼吹醒了,淡淡一笑,把窗户玻璃拉开一点,挂起窗帘,毫不意外地又看到母亲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一个人在看海。看着那么全神贯注的母亲,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诗人来看海,对海有着狂热的追求,才会这么痴迷。
可是母亲只是一个衰老的渔民,照样能像诗人一样看海。或者可以这样说,和诗人一般地正在想着心事。
母亲自从来到别墅住就有这个习惯。一开始这样待着,乔爷爷和乔奶奶还会常常找开门看看,注意下田若兰的身体状态。可日子一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二老也放心了,直觉地认为原来这个亲家并没有病得那么严重。于是二老一门心思在花园里管他们两人的花花草草,和司机厨娘开开玩笑,说说趣事。
乔家二老在这边虽然没什么同龄的老人,可并不寂寞。不但不寂寞,有时候还会嫌吵。平时都有人来拜访,一到周六周日更是忙,那些市艺术学院的师生都过来和乔爷爷聊聊天,谈谈艺术。
乔奶奶比乔爷爷还忙。她是国家级的教育家呀。现在哪个家庭都重视孩子们的教育,所以差不多天天都有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过来请教——他们谓为闲谈。
把目光从乔家二老身上收回来,江小鱼缓缓地梳着如丝长发。镜子里那个女人正在逐渐变得丰腴中。秀气的脸儿白里透红,眉梢眼角尽是迷人的风韵。看着看着她就笑了,镜中的女人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呀!
记得乔云涛昨晚还在抗议:“好像初见时就是一个清雅宜人的妞儿嘛!可如今……啧啧,什么清纯,真是见鬼的清纯,越来越勾魂。我乔云涛快要被榨干了。妞儿,男人当真精力有限的。那些什么一夜几次几次都是骗无知少女的。”
他说一句,她笑一下。前段时间要她时不正是拿出了骗无知少女的的和手段,只是这会儿为了训她,暂时忘了。
这男人越来越有家居味道。可惜这些罗嗦的话真把他的男人味给打折了呀!
不过,她喜欢。所以好笑得厉害。
“还笑?”男人才不喜欢,“以后不许在外面和人这样笑。否则我就把你锁起来。”
结果更把她笑得要死,挑战他的忍耐力:“我偏笑。要不你就就把我藏起来,那样谁也见不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