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江小鱼立即答道。不管如何,和自己倾心的人在一起过日子,那比什么都重要。她过了那么多年孤单的日子,早已明白朝夕相处才是爱人相处的正道。什么只要曾经拥有,那根本是吃不到葡萄就只好说葡萄酸的做法。
江小鱼的肯定让田若兰沉默了好一会。也让江小鱼终于有机会好好地打量着母亲。这一打量让她大吃一惊。应该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母亲如今的面容好象沉郁了很多,而且那眼神间……
江小鱼微微变了脸色,母亲的瞳孔间有着涣散,那不是想要活着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年,有一件事一直折磨着我,二十五年了,妈扛不下去了。”田若兰幽幽地语气让人听起来有些惆怅,还有些令人压抑。
“什么?”江小鱼有些吃惊,有什么事是母亲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田若兰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只在自己那个布制的钱包里拿出了一副金色的手链。那是副可以活动的手链。松开扣子就会放大一倍。
江小鱼一眼就能看出那其实是小孩子戴的。
田若兰满腹心思地看了女儿一眼,修长绵密的叹息声浅浅地传了开来,让江小鱼一颗心莫名其妙地沉了下去。
拉过江小鱼的手,田若兰松开了那个活动扣子,把那手链好好地替她戴上:“小鱼,答应妈妈一件事。”
“妈,你说。”满腹疑惑的江小鱼事事顺从了母亲。心中的慌乱愈来愈重。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母亲这是在交待遗言?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想。可不,母亲的好日子才开始呢,那个老人院都还要好几天才能正式开张。她如今虽然能力不足,对管理佳家有些勉强,但只要用心尽力,她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也翘首可盼。
“把这链子带着,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取下来。”田若兰抚着金灿灿的手链,语气凝重。
“为什么?”江小鱼终是问了出来。
因为她期望有人认识这条手链。田若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有些事终其一生开不了口。一步错,步步错。二十五前一步棋走得让她愧疚了二十五年,如今连回老家都不敢。
“你答应妈就是了。”田若兰把做妈的架子摆了出来。不想说,不能说,有些事就让它一辈子沉淀下来。最关键是,她以前不知道这个女儿来自何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送回她父母身边。
“好,妈,我会一直戴着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取不来。”江小鱼望着母亲有些凄然的神情,一口应承了下来。看着母亲那么细细地满腹心事的抓着那手链。她终于什么也不说了。
“你父亲那儿,有时间就偶尔去看看他。毕竟他带了你几年。”田若兰说这话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好。”江小鱼突然有些鼻酸,母亲这话怎么说得越来越像交待遗言。
“去吧,把云涛叫过来。我想问问他。”田若兰走到了一边。表示不再想和母亲说话。
江小鱼走了出来,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母亲。然后去找乔云涛。
马玉良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如今两人也正在关起门来说话。江小鱼轻轻叩开了马玉良的门,看到两个男人凝重的神情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江小鱼的神情有些怪异。乔云涛不由得问。
“妈让你过去一趟。”江小鱼告诉他。
“我过十分钟就过去。”乔云涛温和地告诉她,灿若星辰地眸子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告诉妈一声,我马上就来。”
江小鱼看着两个大男人神色凝重,不得不告辞出来。然后一颗心瞬间浮沉了。是不是真要风起云涌了呢?他们之前才刚刚过上的好日子,是不是又要经受风云变幻了?
十分钟之后,乔云涛进了田若兰的房间。在里面谈了许久,乔云涛才一脸怪异地走了出来。看着江小鱼迎上来,他只交待了声:“小鱼,妈说有些事让我晚点再告诉你。我答应了妈。”
乔云涛向来一诺千金,君子行为。白小柔的事他答应了不说,就是宁愿她误会也不说。
江小鱼眉头颦蹙,居然有事情他能知道而她不能知道,这妈妈果然把心偏得远了。
因为心里装着杜海燕和白小柔临行时的话,江小鱼居然失眠了。
因为失眠,第二天江小鱼晚起。好在她现在虽说挂了个名,乔云雪并没有把事情都压到她肩头上来。而且乔云雪这几天实在忙得两头跑,也没有心教她相差事项,所以这段日子她是最自由的。
起来时真的太阳晒屁股了。头还是有些痛,那么干脆就下午再去佳家,做一个翘班的老板如何?
相信没人投诉她。看在她身怀有孕的份上,谁也不会为难她吧!母凭子贵,有时候也必不可少。
呵呵,这种日子真舒服。当江小鱼慢悠悠走到沙滩上,任海风掠起自己薄薄的长发,掀起女人别致的风情。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隽永的,乔云涛喜欢看她现在这个样子。
突然竟有些希望,乔云涛尽快完成他的任期,马上回去北京。这个地方好象已经不适合两人呆下去。
这里摆不开白小柔和杜海燕的影子。给两人的幸福打了折。
沿着海滩走得有些远,看到别墅群间的俱乐部,里面依然不分黑夜白天全是撩人的欢笑。人真有这么多从天而来的欢喜么,只是一堆乱而已罢了。
江小鱼转身避开了这个浮华而物欲横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