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祖孙俩都喜欢动物,涛涛甚至还抱着大象腿不肯出来。天色不早,祖孙俩出了动物园大门还在磨蹭着,舍不得回家。
没事的是乔云涛,依然挂着优雅和润的笑容,气定神闲。
因为实在笑得太过碍眼,江小鱼有种想一拳打掉那笑容的冲动。
一开车门,江小鱼就扑倒在坐椅上。天啦,她粗活干到大,力气是有,可耐力不行。动物园本来在山上,里面的景点又忽上忽下没规则。人太多,一挤就可能看不到人,不得不紧紧追着涛涛跑。喊了一下午的儿子,爬了一下午的山,阶梯最少几百个,腿像灌了铅般沉重。疼痛,打颤,一个没站稳,可能会从山顶滚到山涧。
快要虚脱了。
乔云涛坐上驾驶座:“喂,你这样可不行。”
“怎么了?”江小鱼直觉地以为自己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天,女人果然不能宅在家,一宅就成了软脚虾。
“涛涛要是顽皮些,你怎么追得上。”乔云涛说得一本正经。温暖和煦的笑容几乎让人认为他在闲谈。
江小鱼冷静地回答他:“如果不是乔先生一再鼓励涛涛放心玩,到处看看,我不会累个半死。”
已经顾不了形象,江小鱼心中的忐忑不安疯长,但面对他,总算不会到胡说八道,脑袋不听指挥的地步。
“真这么严重?”修长白净的手伸过来,摸到着她的手。大热天的,她的手居然冰凉。他的笑容蓦地收敛,喊上祖孙俩上车,飞车回家。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先后亮起。高速公路半个小时的车程,等到了家,已经夕阳西下,只暗红的晚霞横飞天边。
下了车,望着还兴高采烈的涛涛,乔云涛故意说:“涛涛,你可要练内家功了。”
“啊?”小家伙不明白。
“憋着一口气,把你妈妈抱上去。”这女人还是苍白如纸,居然半个小时还没缓过气来。
“真的?”小家伙下了车,又趴了回去,“妈妈?”
有些无可奈何,涛涛对乔云涛的话这么听呢!他们两人说话,她居然有插不上嘴的感觉。
“乖,和姥姥先上去把饭煮了,妈妈等会就上来炒菜。”无力地一笑,摸摸涛涛可爱的小脸。
“小鱼,不要紧吧?”田若兰有些担忧。
“没事。”看着祖孙俩离开,江小鱼才支撑着下了车。
天啦!这腿不是她的了,怎么老是不听话的摇晃,像荡秋千。
“来吧!一百二十斤我还是不怕。”乔云涛笑笑地伸出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孰料江小鱼一听就生气:“我才九十九斤。”
他不知道女人的体重只可以少说不可以多说吗?就算她老了,一样不能。
唇角一勾,清润的笑容跃然脸上,乔云涛双手一伸,把快断气也不服气的女人抱起来:“别只顾瞪着我。抱紧些。”
他一本正经,而又气定神闲。唇角勾着淡淡的笑容。说得半真半假,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江小鱼咬牙瞧着他,恨得想一拳头打掉那种气定神闲。恨到最后,心潮澎湃,最后只觉没意思。
悄悄地把手臂环住了他,随后把脸也靠近了那胸膛。谁知脸一贴近,突然想哭。
头顶传来他气定神闲的声音:“我没有追过女人。”
她愣了,他没有追过女人,关她什么事?
她闷哼。
他忽然轻笑:“怎么着你就有个儿子了呢!”
她突然哭了。这儿子正是他的呀。想起这些年的苦,想起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心里一冲动,报复性地把指甲掐入了他的背。
谁要他长得那么干净,让她情不自禁想玷污呢!结果她成了他儿子的母亲,而他还不知道。
“小鱼,我快被你抓破皮了。”他调侃。
“乔云涛——”江小鱼又哭又笑又咬牙,“男人流血都小事一桩,破点皮有什么大不了。”
出了电梯,所有的表情突然都凝固了。门口站有两位不请自来的大门神。
没想到一到家就遇上不请自来的大瘟神。门口站着杜海岩和汪雪琴,另外站着一个貌似服务行业的人士。
很惊异两人会一起出现在这里,但那两人目光全投在乔云涛的手臂上。
“两位请进!”乔云涛放下了江小鱼。
汪雪琴呆呆地摇头:“乔大哥,这位中介带我们来看这里有没有房子卖?”
哦?最近这些有钱的大爷都看中了这半新不旧半大不小的怡红花园。那旁边靠近区政府,高了一个层次的碧园才应该是他们住的地方。
“该死!”杜海岩突然诅咒着。他慑人的目光落在江小鱼清亮的眸子,零乱的发丝,和有着疲倦偏偏又容光发亮的清丽小脸。
江小鱼习惯性地看向他的手,果然又握成了拳。
“真他妈混蛋!”恶狠狠的话从杜海岩牙缝里挤了出来,长臂一伸,拽着江小鱼往上走。
十二楼是顶层,上面是天台。
杜海岩略显古铜色的手似铁箍,抓得江小鱼手臂生生的痛。疲倦至极的她本就摇摇晃晃,这会儿生生地被拽倒在地。
“海岩哥哥——”汪雪琴似乎被吓住了,怯怯地喊。
江小鱼头昏眼花之间,仍是看了汪雪琴一眼。这年轻貌美的娇娇女看上去仍然很纯很美。但一切只是假象。
在公园里,她巧笑倩兮,那纯真的笑容巧妙地拖住她,连余雨慧单独找母亲都不知道。在她和杜海岩的订婚礼上,她更是深刻地见识到了汪雪琴洋洋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只让她一个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