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好看﹐黑和橙黄的组合本来就好看。但关键是﹐饭是橙黄的﹐蛋是黑的。两样都焦了﹐鼻子下的焦味差点让江小鱼送个大大喷嚏给他。
“我闻着有点焦了。”乔云涛将信将疑地夹起一筷子就吃。
“不能吃。”看着他真的送往嘴中﹐江小鱼几乎跳了起来﹐那东西能吃么。一定吃坏肚子。这个尊贵的公子哥儿﹐肚子一定不是那么经得起折腾的。
“我饿了。”乔云涛接着往嘴里送。细长的眼睛却有着淡淡的笑意﹐眼角的余光紧紧锁着那个咬牙的女人。
她很想阻止他﹐但是又将自己离他远远的。有意思﹐更困惑。
他发现他快困入这谜团了。
眼看着他真要吃下去﹐江小鱼终于飞快地伸手,夺下了他的大盘子。
“喂……”乔云涛气定神闲,斜斜地瞧着她,温和地笑,似乎不满意,“抢什么也不能抢人家的饭碗啊﹗难道你想养我?”
养你个头!一个大大的白眼甩过去,对上了乔云涛气定神闲的俊颜,江小鱼随后羞红了脸。
抢他的饭碗?就是扛上“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她也没法把他的第一副市长的饭碗给抢了。
今天因为不想被杜海岩当情人般养着,差点被他一双手送上了阎王殿。委屈无从发泄,心里正有一把火,这会儿被他一句话全然挑起。
谁说女人是祸水,男人才是真正的祸害。
故意不看那张总让人生不起气的脸,江小鱼噙着浅浅的笑,漫不经心地站起来,端着乔云涛那盘大黑炭从他身边经过,将尖尖的高跟鞋跟用力地踩过去:“想养你怎么了?男人一门心思地养女人,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养男人?”
“只要小鱼不始乱终弃,养又何妨!”身后的男人痛得嗞牙裂嘴,偏还含笑低语。
天!手中的碗滴溜溜地转了个圈,差点就又掉落在地,最后还是又回到手上。
半嗔半怨地看了乔云涛一眼,真想来一次午夜勾魂。
又怨又恨啊!
深呼吸!江小鱼把一碗黑炭毫不客气地全倒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这种东西怎么能吃,我赔你的饭。”
饭锅里还有不少剩饭﹐可冰箱里没有鸡蛋了。江小鱼回头看着那个刚刚还痛得嗞牙裂嘴,一听有饭陪又一脸如浴春风的男人﹕“回去拿鸡蛋过来﹐我炒给你吃。”
“没有鸡蛋了。”乔云涛笑盈盈﹐“这是最后两个鸡蛋﹐前面四个炒了两次饭﹐比这两个还黑些﹐我看着难看。倒掉了。”
无语﹐原来还有爱因斯坦做小板凳的精神﹐端来的黑蛋炒黄饭原来是经过了两次改善。
早知道应该给他买上二十个放家里。
她的冰箱里只剩三两牛肉。
江小鱼拿出牛肉﹐生姜﹐蒜头﹐进了厨房﹐都切得碎碎的﹐象米粒。最后拿了个红光椒﹐切成丝状。
听着轻快密集的切菜声﹐乔云涛也进来站在一旁看﹐然后一丝疑云爬上眉头﹕“小鱼﹐你怎么知道我吃辣椒﹖”
随着这一声﹐正收起菜刀的江小鱼轻呼一声﹐明晃晃的菜刀竟掉进了水槽,差点连手指头一起切下。
“小心﹗”乔云涛惊呼。
“牛肉炒饭配着红辣椒好看,这样才有食欲。”江小鱼拣起了菜刀。
不再理他﹐洗锅﹐放油﹐先放了小半匙老干妈﹐炒上十秒﹐然后将所有切好的牛肉生姜蒜头一股脑儿全放进油中爆炒半分钟。浓浓的香味出来了。放米饭。
油烟有点浓﹐乔云涛退出了厨房﹐站在门口看。精瘦高个的他,差点把门给全塞住了。
家里有个炒菜的女人,原来这么温馨。
乔云涛唇畔的笑容变浓﹐温暖而柔和。
想起了杜海岩﹐乔云涛的笑意更深了些﹐但其中的意味特别了些。
那刚强男子明说嫌弃她,狠狠地说她百般不是,实际上恨不得天下人都不要染指江小鱼。一个冷情男人为之疯狂的女人,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悠悠一笑,乔云涛走到阳台上远眺。手指轻扣不锈钢护栏,笑得优雅淡定。那细长的眼睛里,发出锐利的亮光。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才一会儿﹐一盘香味浓郁的牛肉炒饭摆在了乔云涛面前。
江小鱼看着等饭吃的男人,心中莫名地觉得充实而满足。
看上去好好吃。乔云涛一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自顾自坐到人家的饭桌上去﹐开始他迟来的午餐。
色香味俱全。比想象中更好吃。
乔云涛拉开旁边的椅子﹐让厨师大人坐。见江小鱼转身要走﹐乔云涛笑了﹐“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吃饭觉得孤单﹐才不顾那盘焦黑的蛋炒饭丢我的面子﹐特意跑过来。小鱼﹐这是你家,你还跑去哪里?”
江小鱼站着僵了好一会﹐见他一直拉着椅子﹐只得坐下。
真那么喜欢她的牛肉炒饭么﹖
他的吃相文雅﹐可仍然是席卷残云般﹐盘子中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那修长的手指真漂亮。目光缓缓上移﹐那温煦的笑容就似早晨第一缕阳光忽然冲破了地平线﹐瞬间照着了她﹐让她头昏目眩。
乔云涛直觉地知道她在看他﹐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瞧见江小鱼飞快地别开眼﹐似乎在看窗外远空的流云。
那眸子太过闪烁﹐乔云涛淡淡一笑。接着吃﹐只是一埋头吃﹐她的目光又投了过来。
他的眼睛很漂亮。和涛涛一样。
“我的脸上有饭﹖”这一次﹐乔云涛可是逮住了那受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