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亲近了?”云维庸淡淡地反问着,慵懒的神情就像故意在勾引愿者上钩的女人,“江小姐,我们手也牵过,吻也吻过,抱也抱过,天天共处一室。还有那个巴掌——江小姐,如果你不是我亲近的人,我云维庸能挨你巴掌没事?刚刚那个动作对于我们的关系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小鱼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来就没没么一副傻相过,她微张着唇,讶异地看着云维庸,这人很会搅乱一池春水。是个高手。请问,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纠缠了?
他说得正儿八经,一板一眼,好象是真的……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只剩下好笑。
“吃饭。”江小鱼抑扬顿挫地下令。
只剩下这事了。
吃完就分道扬彪,各奔东西。OK!
吃饭。云维庸没吃,他那样子似乎已经对吃饭不感兴趣了。他没看着菜,甚至脸也不是对着桌子,更没理会旁边各色眼光。他就那样盯着她,故意制造暧昧,让众人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全看向了江小鱼。而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就那样一直看着她,仿佛要盯出他想要的效果来。
江小鱼果然吃得认真,就算周围的眼光要把她身上盯出一个洞,她也坦然得似乎没事一般。他到底做给谁看?
倒是旁边有个老太太看不过去,说:“姑娘,生气归生气,也要谅解人家男人嘛!”
“噗——”江小鱼满口食物喷了出来,伏在了桌上觉得一身无力,只揉着胸口顺气。看着旁边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哭笑不得,果然流年不利,吃个饯行晚餐搞出这么奇怪的事来。
唉,大家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现在已经没有机会解释清楚了。
她淡淡笑了:“云总,虽然我天生不爱记仇,但这事我会记着的。你下次真交女朋友了,我要不要好好帮帮忙。”
不过显然她大度并不表示就没事。云维庸并没有收回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状似非常不经意:“江小姐,你真的不想为你的杜家夫君争取珠宝店了?我记得,你的小姑今天下午可是很卖力地要那个福利,而且好像因为你的不帮忙,想杀了你。”
“云总愿意给机会?”江小鱼淡淡一笑,避重就轻,微微偏着头,把食物噎得干干净净,然后噙着淡淡的笑,回视着云维庸。
莫非天要下红雨了,云维庸竟然主动帮起她来?
如果他主动给,她有什么理由拒绝要。有比没有好,就当收买余雨慧,堵她那张多话的嘴;就当送礼给杜海燕,多少少恨她江小鱼一点。
而且,她为的原来是杜海岩。
“当然愿意给江小姐机会。但依我看来,江小姐完全不怎么在乎这个机会。”云维庸的身子微微向前倾,离她越来越近,脸上非常冷然——他要给她机会,看来这件事非常的真切。
“我当然在乎。”江小鱼也放下了叉子,集中注意力来谈判,她坦白自己的希望,“但我不希望云总帮我一次忙,然后就有了理由找我一辈子的麻烦。”
因为她最后几个字,云维庸笑得特别的别有深意:“江小姐,生意场上说话没必要这么直白。免得自己本来就只有三两重,被对手完全摸个一清二楚。”
“哦?”江小鱼不置可否。只把眼角的余光瞄向了乔云雪,她果然正在和一帮西装革的男人正浅笑相谈。
而角落里的林如海正含笑喝酒,时不时地看上心上人一眼。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这痴情的男人只怕徒惹一身伤心回北方。
她觉得心酸,收回了目光。
云维庸当然把她的神情举动尽收眼底,看过乔云雪再看过林如海,一脸深沉,让人看不明白,不过他说的还是两人所谈的话题:“举个例子,如果江小姐因为乔云涛这颗大树,混进佳家当个什么头面人物只是小意思。可依江小姐这沉不住气的样子,怎么和我相争,怎么和全家福相争。”
江小鱼暗暗心惊,云维庸这话外人听来似在嗤笑她,可她知道,云维庸是在暗示她现在已经和佳家有着密切关系。
“如果我有本事做什么头面人物,我自有我的法儿。譬如我写言情小说我便只谈情,譬如我和云总谈话,便只谈工作。”江小鱼云淡风清地说,“云总,和你谈话,我会尽量让自己沉默似金。”
现在的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相信三五年内都是。
只有沉默,才能让对方知道得最少。
再说了,什么环境造就什么人才。她要是真到了佳家的第一高位,说话行事自然而然为了顾全大局,不知不觉就会处处小心,事事留神,步步为营。哪里再会以一个不起眼的秘书心态和他大老板说话。
“沉默,是个办法!”云维庸徐徐点头,唇畔流露的尽是讥讽的笑容。当人完全没办法时,沉默就是办法。
“云总直说吧,你答应‘明珠’入主全家福有什么条件?”江小鱼淡淡地问,和商人谈事,非常地实在才行。她要是把他当成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那可不是她江小鱼了。
“条件?是的,确实有条件。是什么条件呢……”冷肃如云维庸,竟开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淡定的江小鱼,半天不给她一个字的答复。
他挺会套她的嘛!
江小鱼淡淡笑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她是非要不可。但到了现在,杜海岩已经和汪雪琴双双飞向大洋彼岸,她和杜家的关系已经一日比一日疏远,这事情已经不是那么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