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停在她嘴边,江小鱼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当真在使尽了浑身解数在诱惑她啊!这么不管场面地半搂着她,比少年的爱情还热烈似的,他不怕他乔副市长的脸被他丢光了?
旁边的乔云雪看着面前的两人,终于放下了筷子,没了吃饭的心情,专心地看着弟弟的举止,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笑了起来:“云涛,看来你终于懂得爱人了。女人是要疼的,不是光光用来传宗接代的。终于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结婚是什么感觉了吧?云涛,好好地跟杜海岩谈谈,让他放手,三个人不要再这样纠缠不清。人一生很短,白白地耗着日子过得苍白无力,这人活得就该死。云涛,打个电话给爸爸吧,和奶奶也好好谈谈,不要再拖日子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而且小小的心思那么重,看着都让人可怜。涛涛在学校的时候看到人家小朋友有爸爸妈妈一起接回家,那眼里泪滴滴的,不知有多伤心。”
一句话把乔云涛和江小鱼两个都说得沉默了下来。江小鱼只觉得眼睛雾蒙蒙的,生怕眨一下眼泪就会掉下来。乔云涛感觉到了她的震颤,不声不响地搂过她。
“姐说得对。”乔云涛倒是没反对,“我找海岩是迟早的事。爸爸那儿还是爷爷先出手,我再特意回北京好好处理。”
这姐弟俩又开始打算折腾亲事了么?江小鱼被姐弟两个的举动弄得魂不守舍,一颗心一直就在胸腔里呯呯地跳,好象随时会跳过头蹦了出来。连杜海岩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终是因为对乔云涛那颗心的不确定,她才会有以身报恩的决定。她的心里何尝没有自私的想法,如果在婚前没有得到乔家足够的重视和乔云涛足够的爱,她确实难以在乔家立足。
就算她真的能为佳家做点什么,难道还能就凭那点功劳稳固这段不平等的爱情?很难。
可听到乔云雪的话还是浑身激灵。忽然觉得旁边阴冷得很,悄悄地瞄了眼云维庸,果然一脸阴沉,南极冰山似乎要塌了。
那边林如海剥完虾,笑笑地送给乔云雪吃,不是放到她碗里,而是直接送到乔云雪嘴边。不愧是言情小说的大神,进展的节奏掌握得十分之好,不会让乔云雪觉得快,也不会觉得乔云雪被忽视。
江小鱼几乎要膜拜他了。
可才有那点心思,一只大手掌就把她一颗头掰转过来:“看什么?”
不看什么,吃饭,她现在要一人吃两人份的呢!心里有了心思,手就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云涛,如果你真能让杜海岩放手,你真能当着乔家上下说你爱我,那么我再也不闹小脾气,从此不管门第高低,一心一意跟了你——前提是这个孩子我也要。这个孩子才是我们爱的结晶啊!
涛涛是偷来的。从怀他到六岁以前,他的生活里只有一个妈妈而已。
江小鱼不知不觉就落泪了,一颗两颗的,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然后忘了面前这么多人,低低地指控:“云涛,你不够爱我。”
所以她才会这么患得患失,不敢给爱给人生。
“小鱼说不够,那就是一定不够。我好好加油!”乔云涛笑了,认真地抹着她的眼泪。
乔云雪似乎也在笑。
只有云维庸,一直就冷冷地什么也不说。好看在看戏。
林如海看着江小鱼的样子,不得不含笑劝着:“既然相爱,终要相守。不要让世情的繁复拖累了人生和爱情。各位,人生最脆弱的不是生命而是爱情,家人时空什么的都可以毁灭它。不马上抓紧,它随时会跑。你的爱人可能就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句话,从此再也不肯回头。”
林如海嘴里说着话,手还坚持地举着那只虾。豁达如乔云雪,似乎也有了羞涩,匆忙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然后像小偷般突然一口咬了下去。
这动作刚好就被江小鱼看到了全程,不由噗哧一笑。就说嘛,这两人一刚一柔,一文一武是绝配。
这会儿云维庸放下碗筷长身而立,浑身的冷让周边也凝固了。
“云总?”江小鱼试探着问。
“我还有事,没时间耗在这里。先走一步。”云维庸转身要离开。
好像没有人要留他。乔云涛居然在笑,江小鱼只得起身相送:“云总慢走。”
云维庸要走之时,看到江小鱼身边那杯烈性白酒,眉头紧蹙。走了两步又回来:“女人不要喝酒。”然后倒过来,全倒进了漱宇中。
“谢谢!”江小鱼明知云维庸说的是她身怀有孕不能喝酒。心中感动,可又不能说明,只有两个字道谢。
他的这个举动,让乔家姐弟都愣住了。
对秘书要这么好么?
云维庸倒完酒,又要转身离开。
这时门开了。一个穿着简单运动衫的女人像旋风般跑了进来,拿起桌上一瓶酒,疯子般冲向云维庸和江小鱼的方向:“我让你们这对奸夫****逍遥,我让你们逍遥。我不要明珠了,我也不要钱,我要你们的命。我要讨我的公道。云维庸,你这样对女人,该杀千刀。江小鱼,你怎么说也是我嫂子,哪里看着男人欺负我们女人不帮忙的……”
不用说,就是终于穿着了衣服的杜海燕。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的杜海燕,硬是咽不下那口气,等尹飞扬在全家福买了身运动衫给她换上,她连尹飞扬的喊声都不顾,只在百货区穿了双拖鞋就跑了来。
她要报仇。云维庸让她出丑,而江小鱼那样平常假惺惺摆着菩萨心肠的人居然见死不救。她要一个个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