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马上变了脸色,就知道心里那感觉不对劲,果然。
“别着急,也许只是小伤。”乔云涛看着她的脸色有点担心。
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通了。江小鱼劈头就问:“小霞,你现在在哪?程心鹏怎么了?”
“他被车撞了。小鱼,我在市红十字医院。”林小霞抽咽的声音传来。
事情肯定严重,那么乐天的林小霞,说着说着就痛哭失声,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在医院的几楼?”江小鱼急了,只管哭,不说出重点啊。
“住院部十五楼1505房。”林小霞好不容易哭小声了些,说了几个字出来。
很快,乔云涛就开车送江小鱼到了红十字会医院,然后匆匆赶到十五楼的1505房。江小鱼看见林小霞的第一眼,就冲过去把她抱住了。
这女人把眼哭得全部红肿了,就如乔云涛那次所说的,变成了林妹妹那样的桃子眼睛,基本上就睁不开了。
“伤势怎么样?”看着旁边睡着的程心鹏,江小鱼拼命抿唇,张口欲言几次又打住。她几乎不敢问这个问题。程心鹏浑身上下全被纱布绑着,就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腿上还打着石膏。伤势一定不轻。
“昨天抢救了十个小时才抢救回来。”林小霞只顾哭,眼泪一直往下猛流,“医生说还要观察好几天才知道怎样。”
“肇事者呢?”江小鱼把一脸泪水的林小霞搂到怀里,自己也不由得落了泪。这对欢喜冤家还没澄清上次的过节,就经受了这样的磨难,她看着都心痛啊!但再心痛,江小鱼仍然努力保持着平稳的语气,让林小霞感受着镇定。
“跑了。”林小霞除了哭还是哭。
“我让交警查查。”乔云涛马上出去打电话。
“没用,刚好在那条偏僻的岔马路上。小鱼,这是故意伤害,一定是的。那地方人少,车常常开得特别快,偏偏又没有摄像头。心鹏前晚还在跟我说,秃头和李子平欺人太甚,所以他在离职时拿走了一份秃头的一份材料,迟早要报上去。谁知道现在会这样。小鱼,我也不想活了。呜呜——”林小霞抱着江小鱼的腰,哭了个肝肠寸断。
江小鱼也直掉泪,只得安慰她:“别哭,要是他醒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伤心怎么办?”
“嗯。”这句话还真有用,林小霞果然住了声音,然后开始试着让自己的泪水止住。
女人果然是泪做的啊,哭了一天一夜还没完。
“心鹏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江小鱼最担心的仍然是人。
“内脏大出血,骨节多处损伤。腰腹部都有伤。医生说具体情况还要再过两天才能看出来。”
这会儿乔云涛打完电话进来,江小鱼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他。
“我打给交警队了,老赵会去全力撤查。只要是人为的事故,总有一丝蛛丝马迹可查。”乔云涛语气温和,让混乱中的林小霞不知不觉中平静了许多。
陪着林小霞好一会,劝了好久。可因为惦记母亲,江小鱼只得告辞:“小霞,我回去看看妈。别着急,心鹏会好的。”
“阿姨现在怎么样?”伤心欲绝的林小霞没有忘记江小鱼最近的忧心事。
“还好。”就那样,一直不好不坏。唯一变的只有江小鱼的心情,不再如一开始的浮躁,慢慢地沉淀下来。
听天由命,有时不得不这样。
出来才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乔云涛拼命地伸长双臂,借着那舒展减轻困倦。
“很辛苦吗?”她轻轻地问。白天劳心劳力,晚上还天天奔波于她和他家之间。怎么会不辛苦呢!
他用左手握拳捶打着右背,含笑以对,似乎很享用她的关心。
夜色如醉,晚风撩人。暑热似乎已随着季节完全散去。可是天上的星星还是舍不得随着夏天远走,依然还在天边调皮地闪烁着。
今晚天气真好!
乔云涛捶了两下背,然后似有意无意地把手搁到她胳膊上。
江小鱼看着肩头好一会儿,然后把纤细的五指交叉进他纤长的五指,十指相缠:“云涛,既然来了,我们去看看钟医生。”
“不行!”乔云涛的语气有些凉。对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温和以待,只除了这个未曾谋面的钟子风。
一个对当时还是待产孕妇的江小鱼求过婚的男人,后来还是涛涛的接生妇产医生,这让乔云涛越想越无法心平气和。甚至一再怀疑这个钟子风在接生时有没有把职业放在第一位——也许在接生时还在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然江小鱼生涛涛时会难产。
一想到这人就会想到某些限制级镜头。
“就一次嘛!”江小鱼不得不放缓语气。这男人向来温和,一旦语气冰凉,她居然有些心惊。
“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乔云涛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所有的斯文一扫而光。
“那我自己去,就一会儿,你等我几分钱就好。”江小鱼并不太懂乔云涛别扭的心思,只以为夜深了,去拜见一个男医生确实不是太好。可是她最近忙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顺道来了,就去看看,毕竟是多年的故人。
“不行。”坚决不行。
反对无效。江小鱼早打了电话问了钟子风的住处,然后为了赶时间,匆匆忙忙走得特别快。
“江小鱼——”乔云涛怒吼。不听话了这女人。可是看见人影飞快地闪进了电梯,不得不黑了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