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柚和司空元昌推杯换盏一番,二人都酒足饭饱。
景柚吃得有些撑,靠在椅背上不想动弹。司空元昌看着景柚娇憨的样子,眼神温柔到了极致。
“想不想去消个食?我有个好去处,可以让你玩的尽兴。”
景柚毕竟年纪尚小,玩心重,一听有的玩,眼里绽放出光彩,一脸期待的看着司空元昌,司空元昌满眼宠溺,他真是爱惨了小姑娘这个样子。
于是让安丙准备车马,收拾了些东西,就出了门。
景柚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但也忍住了没问,一路上两人都安静的不得了。
不多一会儿,马车在一座建筑门外停下。景柚探出头张望打量了一番,此地处于整个街道最边上的地界,人流明显少了很多。
景柚和司空元昌走下马车,只见眼前颇具古韵的楹联上,以行草厉笔书道:
“事能知足心常乐,人到无求品自高”,简单两句话,意境却深远。正中还悬着一副匾额,上书“情谊至上”四个大字,同样遒劲有力的行草,看得出来这家主人应该是一位闲情逸致,知足常乐的高雅之士了。
“走吧,带你随意看看。”司空元昌走在前面,景柚提步跟上。走进大门,门里的景象与门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进门便是另一番天地,假山流水,亭台楼榭错落有致,一汪弯月般的池塘里,几支粉荷亭亭玉立,鲜活的锦鲤欢快的游弋着,宛然一座袖珍的园林。
穿过假山旁的小径,进到前堂,一位掌柜打扮的人迎出来,对着司空元昌和景柚行礼。
“将军来了,鄙人已经备好了茶水和点心,只等将军和姑娘前来,就能开始了。”说罢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司空元昌点点头,领着景柚进了正门,由掌柜带路,上了二楼,在一个包间里坐下来。这时景柚突然发现,这格局,这布置,根本不像是哪位贵人的私宅,更像是类似于郎兴阁那样吃饭的地方。
司空元昌二人入座之后,陆陆续续地进来了许多人,个个都衣着不凡,大都是东京城的贵胄公子和千金小姐,还随身带着小厮和婢女。
余光瞥见景柚脸上疑惑不解的小表情,司空元昌开口说道:
“这里叫雅艺居,除了平时开台唱戏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里能够参与代卖。就是人们有什么奇珍异宝之类的,可以交给他们,由他们代为出售,价格有下无上,买的人互相叫价,价高者得。他们曾经替人卖过一株千年人参,价格高至一万两金。”
景柚咋舌,一株人参一万两金,也不知道买的人是如何想的。那人参即便名贵,再如何也只是一味药材罢了,买回去也应该是作为收藏之用。如此高价的人参,却发挥不了它的效用,也同一根萝卜没有区别了。
她算是明白司空元昌带她来的用意了,说不定今天也会有比较好的天材地宝呢,值得一看啊。想着想着,景柚也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那今天会有什么好东西呢?我可没有带钱哦?”景柚努努嘴,掰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无妨,你先看着就是了。方才你才吃了许多午膳,这会儿又吃,你不怕撑着?”司空元昌随时都不忘打趣景柚,听了他的话,景柚白了一眼,红着脸狡辩:“我是看着这点心好看,就想尝尝味道而已,我吃的很多吗?又没吃你家的!”
司空元昌看着景柚鼓鼓的腮帮子,像只仓鼠一样,当真是可爱极了,不由得轻笑出声。
景柚抬头看见司空元昌对着自己笑,脸颊红到了耳朵根,眼睛里都冒出了粉嫩嫩的泡泡,心里却一直安慰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为美色所动。
当然,司空元昌也不瞎,自然是看懂了景柚的想法,看见景柚眼里的光彩,司空元昌恨不得将景柚就地正法。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蛊虫最近都没有反应,应该真是景柚的血对其有压制作用。
司空元昌定了定神,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心陪着景柚吃茶。
这边雅艺居的人在司空元昌进门的时候就准备着开台唱戏了。当下台上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一出《花木兰》,台下席面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展示台,要代卖的东西就放在展示台上,用红绸盖着,看不清即将代卖的是什么。
一曲唱毕,一位老先生走上台去,对着众位宾客宣布代卖开始。红绸揭开,一把短剑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剑柄有些掉漆,显得比较陈旧,剑锋却透着寒光,懂兵器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短剑必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东西。
老先生解说道:“据传这短剑以前是女中豪杰花木兰所用,削铁如泥,吹毛立断,起价五百两银,请各位赏眼的贵人,自相出价。”
老先生话音一落,便有人出价六百两,随后又有人加价,最后以两千两银成交。
第一轮代卖结束之后,锣鼓声重新响起,戏台子也重新热闹了起来。
原来,雅艺居有自己的规矩,每一轮代卖之前,都会唱一台与代卖物品相关的戏曲,有的物品没有相关戏曲,就即兴改为说书或者口技之类。总之就是会先表演一个节目,作为引子,引起买主们对这个物品的兴趣。若是买主们没有看上眼或者喜欢想买的东西,就当是花钱听戏喝茶,打发时间了。
景柚叹服,东京城有这样的地方,她真的是一无所知。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回头也要让哥哥姐姐过来乐呵乐呵。
景柚转头看了一眼司空元昌,一连好几轮,都不见司空元昌出价买什么东西,可能只是想带着自己来体验一下这里的氛围而已,再或者,有可能他也没有带钱,买不了什么吧。
刚好台上的戏唱完,景柚都没认真听唱的是什么,老先生走上台去,照例揭开红绸,景柚看去,是一根通体透白的玉簪,祥云玉兰,做工十分精致,质地也属上乘,起价六百两。好几位贵公子都跃跃欲试,想要将簪子买下。
“喜欢吗?”司空元昌蓦然开口。景柚愣了一下,他是在问。。。自己吗?见景柚不回答,司空元昌重复了一遍:“喜欢吗?”
景柚反应过来,连忙回答:“啊?哦,喜欢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美丽的东西每个人都喜欢,更何况是这么美的玉簪,这玉的质地真是不错。”景柚独自感叹着。
司空元昌微微勾唇,而此时,楼下的叫价已经快一千两了。司空元昌脱口而出:“两千两!”
全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