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柚定了定神,神情缓和了几分。即便是司空元昌另有所图,她还是不能见死不救,自己研习医术这么多年,医活医好无数人,还是头一次遇到中蛊的患者。她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东西。景柚走上前去,替司空元昌把脉。
穴道被安丙封住了,可脉象依然十分紊乱没有规律的跳动,且节奏很弱,只能施针。手边没有银针,只好等着安以前来。
景柚刚要提笔写药方子,安以火急火燎的进门了。
一见景柚也在,安以愣了一下。便放下药箱,取出针袋,开始为司空元昌施针。
安丙则是打了一盆水进来为司空元昌擦拭额头上的汗。
看着二人有条不紊的忙活,景柚知道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司空元昌应该受了不少的苦,突然有些心疼。
把药方写好递给安以,“你看一下如何,有哪里不一样的稍作改动就行。”
景柚转身走到床前,看着榻上的人,脸上毫无血色,额前布满薄汗,眉头拧成“川”字,应该是痛苦不已的。
安以看完景柚写的药方,跟他的方子一样,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养神固气,温润心肺的药。可这些对主上的作用都微乎其微,主要的解药,仅仅一个景柚而已。
“景姑娘,主上这蛊,只有您能解,须得您与主上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方可。反之,只会一击致命。”安以平静的说着,没有安丙那样急切希望自己献身的样子。
景柚听完眼睛沉了沉,似乎做了一个决定。转身禀退了一干人,自己坐到榻前。
要说自己对司空元昌没动心,自己都不信。虽然没想起来以前的自己和司空元昌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大哥哥大姐说,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那天在父亲房里听到的,都是关于小时候自己跟司空元昌的事。缘分使然,安以都说了,这蛊只有自己能解,若是哪天司空元昌跟他不爱,或者不爱他的女子在一起了,他就会死。
景柚爬到榻上,慢慢褪去了外衫,躺到司空元昌身边,搂着他的腰身,属于司空元昌独有的、清冽的味道钻进景柚的鼻孔,勾起了一些紧张。
感受到身旁熟悉的味道和温香软玉,司空元昌猛地睁眼,翻身坐起来。看着身旁的景柚,诧异地开口:“小柚,你这是?”
景柚没有想到司空元昌会突然清醒过来,眼前的情形简直让人无地自容。连忙用被子蒙住头,羞愤说道:“安以说,只有我能解你的情人蛊,说你是一心想着我,才会发作。你以前救过我,如今的情形,我自己甘愿为你解蛊,权当报恩了。”
听完景柚的话,司空元昌的脸黑的透透的。阴沉的声音响起:“我不需要你报恩!”说完翻身下床,将外衫扔给景柚。
“你能解蛊不假,可我不想你是因为报恩,才委身于我。我会等你,等你真的爱上我的那一天。”说完转身拂袖离去。
门外安丙和安以两人正等着,突然门开了。司空元昌带着一身怒气出来,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快速离去。
安丙和安以两人不明所以,只觉得主上这动作好像有点儿快了,他们在外等了还不到一刻钟,主上就出来了。安以想着,反正情人蛊也解了,看来得开个方子给主上调理调理身子,不然以后将军夫人会埋怨的。
司空元昌强撑着一路施展轻功回了将军府,安丙安以随后赶到。刚一落地,屋内传来司空元昌的怒吼:“跪下!!”
安丙安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司空元昌来到门外,不明深意地看着地上两人。
“谁准你们自作主张的?安明自作主张带回狐妖也就算了,你们竟也开始做起我的主来了?”话语间很明显的怒意。地上二人听着这意思,就知道没有大概是没有解蛊成功了。
“主上息怒!”二人齐声。
“主上,景姑娘愿意为您解蛊,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只有您痊愈了,对属下,对青林宫来说才是重中之重,属下愿为景姑娘做牛做马报答恩情!”安丙在地上重重磕头,以表决心。
安以也附和:“主上,属下跟景姑娘说过,要想解蛊,须得二人情投意合才行,可景姑娘依旧愿意解蛊,这就能说明,景姑娘也是钟意于您的,若是景姑娘能让主上不再受情人蛊之苦,属下也愿为景姑娘效犬马之劳。”
司空元昌收敛了些怒气,稍作平复,他当然知道他们八大暗卫对自己的忠心,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为自己做主。幸好没有伤害到小柚,不然他这辈子,怕是要内疚至终了。所以,该罚的还是得罚,不然以后一个个的都来替他做决定,他这个将军的面子往哪放?
“你们一人去领二十军棍,回房反省,晚饭就不必吃了。”司空元昌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里,重重的关上门。
门外地上跪着的两人心照不宣,起身行了礼便往外走去。
景柚蒙在被子里,迟迟不见动静。赤玉跳上床榻,钻进景柚的怀里,一下一下的舔着景柚的手,似乎在关心她。
云兰进门来走到景柚跟前,轻声问道:“小姐,奴婢替你更衣吧?”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先静一静。”
“是!”云兰没多做停留,便出了门。
景柚掀开被子,神色失落,起身拿过外衫穿好。她只觉得今天丢人地不得了,脸上火辣辣的。抬手慢慢抚摸着赤玉,自言自语:“他说,会等我真正爱上他,是真的么?他也是在意我的吧?”
景柚收拾妥当,叮嘱云兰云梅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可以第四人知晓,才回了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