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贤只带了陈果儿一个豆蔻离开冥煞坛,其他三位都是家里来接,但因为董贤有事要办,就没通知卢海明归期,在纪耘的关照下,两人每人一批上好的骏马,董贤蓝色紧身衣,头戴玉冠,腰挎长剑,脚船黑色功夫靴,随身的皮兜里装着紧要的物品,四海黑冥令则揣在怀里,马后两侧,一侧斜插着长弓箭壶,一侧皮袋子里装着两只前臂弩和几十只弩箭,鸟翅环得胜勾上挂着他那把钩镰枪;陈果儿一身黑色劲装,腰间一柄短剑,马后驮着衣物包裹、暗器毒药口袋和一柄长剑。
闲言少叙,二人常规速度,第七日的午时到达了白塘河畔的水月禅寺。这个并不熟悉的地方,其实早已在童年残存的记忆中抹去,进了彭城界,打听了不少人,才沿着睢宁方向了找到水月禅寺和白塘河的位置。直到看见了依旧存在的白色碑廊和林中小亭时,记忆才依稀被唤醒,现在的身手,翻山越岭都是简单事,何况一个小亭的高度,手捧着包裹,董贤百感交集,那年的深夜,无助的他眼见着班沛为了他惨死,却不敢出声,以后的岁月里,苦痛和希望一点点的把他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长大的娇气娃娃磨练成了现在的男子汉,爹娘的样貌早已模糊不清,心中的所有的阳光一直留给曾带给他绝望中的温暖的卢员外一家,尤其是小秋妹妹,这次回来,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历经了十三年的光景,尽管藏的隐秘,不至于覆雪淋雨,但手中包裹锦盒的黄布已经发霉,董贤平生第一次打开这个锦盒,紫檀木的材质,里面一把翠玉如意,上面刻着一条嵌着金粉的腾龙,下面一个锐字;一炳巴掌大的金骨玉炳的纸扇,展开后一面写着福寿绵长,一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筠”字;
一封盖着宗人府大印的黄色文书,上写“天佑大宁,启瑄四年五月初八,太子妃常氏诞下皇长孙,皇上御赐名锐,太子筠祭拜宗祠,奏告历代先祖皇嗣绵长,以此文书为贺”;
一个父亲写的名单,上面写着:“锐儿,爹爹亲近之人,京师巡防营高相、禁军凌轻、东郊神机营洋晨、开封守备司秦子进、晋阳节度使府俞平、东海水军风溪初、辽东节度使府虞烈北、鸿胪寺纪耘、司礼监太监花端、吏部主事南巷雨、京兆府夏轻、刑部员外郎冯君莫、晋阳布政司副使刘熙同、彭城布政司主薄鲁青伯、监察御史吴嘉佑,将来长大可以联络助你,一炳扇子作为信物”;
一封母亲写给太子妃父亲,常家老爷的信:“父亲大人,女儿同殿下突遭劫难,恐不久于人世,托禁军班沛将军将皇孙皇甫锐送至老家,若日后大皇子登基,不能暴露孩子身份,保他一世平安就好;若四皇子登基,带孩子去京城认祖归宗,女儿不孝,祈父母大人长寿,小女梅儿绝笔”;
还有一条女人用的金钗,和六锭金元宝、八锭银元宝。董贤将信件书函和信物仔细包裹,贴身揣好,金银放进马后的皮褡裢里,问了问路人方向,带着陈果儿策马奔向八年来甚是思念的卢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