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大宁启瑄帝皇甫褍六十大寿,大宴皇室宗亲和群臣,京城在任的正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和伯爵以上的贵族勋略悉数到场,百席分列、酒香四溢、歌舞纷呈、鼓乐齐鸣、喜庆祥和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儿太极殿。守着祖宗三代留下的强兵和充足的钱粮,老天又送给他能干的王百川、善于理财的施杰华,当然还有百年一遇的帅才齐高远,使得他在位这二十三年国泰民安、国库充盈、疆域还增加了六个郡相当于两成的国土;虽说借他爹爹璟鸿帝皇甫濯的光,躲过了“富不过三代”这个敏感的话题,但作为大宁朝第四代君主,过度的酒色和迷信术士使得他的身体已近灯枯,靠着太医下的猛药和春药带来的欢愉勉强坚持着,十几年前错杀了包括太子在内的三个儿子更是让他神经萎靡错乱、越发厌倦、越发厌烦朝政、最后索性让大儿子皇甫秸监国了一年多,从此陷在后宫迷茫度日。
今日寿辰,六十岁的他身体精瘦、面色蜡黄,侧身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着殿下这一片喧嚣繁华,酒已过三巡,他双眼有些失神,他的大儿子,太子皇甫秸被一群大臣轮番敬着酒,他傻笑中带着苦笑咧了一下嘴,“朕还没退席呐,下面就乱起来了”,比起死去的前太子,二儿子皇甫筠来,眼前的这个太子的确差了很多,但又能怎样呐,江山总归会砸到他头上,这就是命吧!
皇甫褍正待清清嗓子退席,兵部尚书齐高远高擎酒杯走到龙椅下方,双手端着杯子冲着他深鞠一躬,之后用武将洪亮的嗓子朗声奏报:臣齐高远恭祝我皇龙体康健、吉祥万年!陛下,自童安国收复岭南后,历经近十年休战养兵,又经过去年的改良军制,
我大宁如今兵精粮足、据川甘总兵司徒凌峰多次呈报军情,数月来,西部边陲的夏蛮屡屡袭扰我边境城关,劫掠人畜财物,虽属疖癣之小患,但也牵制着我西境十万精兵的经年消耗,必须倾力一战灭其国,臣借陛下六十寿辰之圣光,愿即刻整军,明年开春后提精兵十万,扫荡西境,灭夏蛮,收复青海和藏疆,收华夏全境于大宁治下,成就陛下千年第一明君之神名,情陛下圣裁!
西征这个话题,其实王百川和齐高远已经谋划多时了,也在今年的朝议时提过两次,但太子皇甫秸不想打,无论是怕消耗国库也好还是想他登基以后再说也罢;抑或是不想让齐高远再立新功、继续巩固其在军队中的地位人望;总之为了啥不重要,他岳父杨康年带头反对,户部和工部也跟着附和,最后都以太子的一句话“此事重大,待本宫细细思忖禀报父皇后再议吧”,匆匆了事!
皇上不上朝,太子监国,绕过太子直奔内宫面圣请旨吧,又摆明了会深深的得罪未来的皇帝皇甫秸,在老皇帝尚在,董贤远未成气候时,他们也不想同皇甫秸闹翻,因此想到了在皇帝六十寿宴上借着喜气奏上一本的想法,不行就算了,但是一旦成了,让自己的儿子齐定国陪着董贤完成在这历史性的一战,那一举成名的董贤就会接机收获军心和未来夺位后的基本民心,必须一试!
因为是有备而来,加之内侍监总监花端是自己人,起码知道皇帝的状态,太子一派喜气洋洋的进入欢宴的状态,只能皇上回宫即刻簇拥着太子了,但花端一个眼色,齐高远知道皇帝要走,立刻举杯上奏,吏部天官王百川也在满堂百味杂陈的气氛下起身附和,御史中丞唐海龙还有一些个自家派系的侍郎,正卿纷纷站出来附和,尽管人数只有不到四成,但有了兵部这群武将的大嗓门一掺和,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太子一派大多醉眼朦胧,思维不够清晰,且事先并没有组织,也不好全拥到杨康年这里讨教,一时间杂乱无章,竟无人出班反对。皇甫褍久不问国政,多少有些迷茫,正努力的思考怎么回答,其实打不打他都可以接受,花端在身侧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陛下,齐大人说的是好事,收复了青海和藏疆,搜罗一些个回族、维族和藏族美女来侍候陛下,听闻回纥的美女婀娜、维族美女妖娆、藏族美女狂放,都尝尝,陛下正值盛年,岂不美哉!皇甫褍听罢心驰神往,随即回复道:爱卿们所言甚合朕意,既然爱卿们愿意为国建功立业,成就朕的千秋美名,朕岂能阻拦?为了祖宗的荣耀、为了大宁的强盛,朕今天恩准齐爱卿的奏议,着兵部牵头,吏部、户部协同筹办西征事宜,打仗的事情兵部是内行,一切听齐高远的调度,举大宁全国之力量一举灭夏,兵部吏部齐齐接旨,户部尚书程大林也只得随着接旨,太子一派目瞪口呆,无力回天。皇甫褍看着太子皇甫秸说道:太子,西征一事,朕已全权交兵部主办,你作为储君,又身负监国重任,定要全力配合。你不懂军事,不得插手武将、军队的调度和西征方略,做好自己的本分,全力调度资源支持齐大人即可,太子只能拱手接口谕!说完这一段明君一样的话语后,皇甫褍回归本性,打了个哈欠,在花端陪同下离席回宫,散席,各回各家钻被窝喽,王百川一派各自坐着车奔赴品湘阁庆祝,太子一派没有了商议的余地和心情,今夜早些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