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今年京城洛阳的第一场雪稀疏而至,鸿胪寺少卿纪耘请客,请的都是京城的文官武将,职级不等,收到请柬的人有的欢喜,因为和纪耘有交情,谁不愿意酒逢知己呐?有的茫然,因为同纪少卿平日里就是上朝下朝点个头,并无来往,何况他就是个正四品少卿,并非位高权重,看在他多少是个伯爵,给个面子吃个饭也无伤大雅,那就去吧。
吃饭的酒楼是洛阳新开的一家湘西风味的“品湘阁”,离纪耘的府邸就半里路,董贤听纪耘说,这是冥煞坛开的店,也算是冥煞坛在京城设的联络点,传递消息,解决个急事什么的;护坛卫队的魏钊做掌柜,从护坛卫队和寂灭司调来了20人做伙计,其中包括寂灭堂的顶级杀手贺川和路源,这样加上纪耘府里的家丁,冥煞坛在京城的高手就有纪耘的四大护卫“疾风、火舞、雪影和雨祭”,董贤的御方和天羽、品湘阁的贺川和路源八人,还有30人左右的卫队好手)。
饭局来的人形色不一,坐到一起才发现好奇葩,吏部左侍郎南巷雨(从二品)、刑部右侍郎冯君莫(正三品)、大理寺少卿吴嘉佑(正四品),东郊兵马司副将兼神机营统领洋晨(从四品)、京城巡防营参将高相(正五品)、禁军外城参将凌轻(正五品)、禁军校尉吴戎、王退和巡防营校尉殷双(正六品),算上纪耘,两个阁部大员,两位正四品少卿,其余都是中低武将,毫无主题和交集,彼此也没有非要认识的必要。搞的一向沉稳的南巷雨有些不耐烦,等纪耘带着董贤进房,十一人凑齐,众人落座,主位居然留给了最年轻的董贤,南巷雨和冯君莫分别在他的右手和左手侧。
所有人都很疑惑,倒是殷双、王退和吴戎认出了董贤,殷双说道:这不是今科武状元,彭城的董贤,单手半招把秦毓鲲擒下马的神人吗?我们三个科举那天在场边护卫,惊得目瞪口呆,真是佩服之极,听说你授了从五品职方司员外郎,末将巡防营校尉殷双参见董大人,之后起身抱拳施礼,在座所有的武将都见过或听说了董贤的事迹,军人是崇尚实力的,再加上所有武将都是纪耘的兄弟,看到董贤在主位,无论怎样,这个面子一定要给,于是都纷纷起身自报出处,向董贤施礼。
董贤并未落座,而是在饭桌外站着,连忙抱拳回礼,此时纪耘站起身来走到董贤身旁,弯腰施礼:世子殿下,请把信物拿出来吧!董贤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拿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宗人府文书和他父亲的名单,还有那柄玉柄金骨的折扇,递给了南巷雨,南巷雨、冯君莫和吴嘉佑三人看到折扇目光不由得凝重,之后再看到文书和名单,深情激动,齐齐离开座位,三人走到董贤面前,仔细端详一阵,这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泪向董贤跪倒:参见少主!洋晨、高相和凌轻听了纪耘的小声介绍,更是跑过来搂住董贤大哭起来,弄得品级最低的三个校尉一头雾水,几分钟后,纪耘把大家一一扶开,董贤拱手对所有人讲道:多谢各位大人还记得家父的情义,还能认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孙,我逃了十三年,现在回来了,我想夺回属于我父亲和自己的位子和以后的江山,不知各位大人能否助我,成全心愿?吴戎、王退和巡防营校尉殷双没明白咋回事,目光求助了纪耘,纪耘郑重对他们三个说道:董贤,本名皇甫锐,大宁朝皇长孙,先太子皇甫筠的儿子,十三年前宫变,被平南伯班天瑞的儿子,禁军的班沛将军救出京城,经过十三年流亡,学艺归来!此时高相再次拜倒:殿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尸骨是我当年收殓的,可怜如此尊贵之人埋在南郊,属下实在也没有办法,请殿下恕罪!董贤连忙扶起高相,激动的说道:将军危难之时能冒着杀头的风险帮我父母收尸,我感激涕零!
随后大家入席,激动、高兴、感慨、叙旧、商议,反正在饭桌上决定了很多事,在座的所有人听了董贤的计划,均表示全力支持,这些人大都是先太子旧部,尤其是几位文官,仕途基本到了顶点,武将也都是郁郁不得志,与其虚度光临,还不如跟着董贤,且听说王百川和齐高远也支持此事,今后若事成都是开国元勋,何不去拼搏一番,三个官职最低可也年近30的校尉更是踊跃,其实,能笼络人心的最终还真得靠利益,诛心之论!
纪耘最后说道:各位大人,各位将军,今日,大家在此结识了殿下,共同决定助他复位复国,前途艰险,不亚于造反,大家想的清楚,日后也要做的明白,大事功成前,殿下还是董贤,大家见面时品级分明,言语要正常随意,今后有事可以来这里聚集商议,由我发起联络。最后说一句,殿下的身手大家也见过和听过,今日我等聚首,决不能彼此相负和出卖,否则必诛之,此话与众位共勉,所有人肃穆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