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载着皇甫锐顺着官道向广陵方向跑了半个时辰,累了,不跑了,皇甫锐只是个五岁娃娃,不会驭马,就趴在马上睡着了,任马儿随意溜达。清晨醒来,马在路边吃草,皇甫锐解开捆在手上的缰绳,手背已经勒出了红印,不会骑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想起昨晚的事情,想着爹娘,想哭,却不能大声哭,总得上厕所吧,于是滚下马来,摔得肩膀生疼,脸上划了一道血印。尿完了尿,却上不了马,掏出马后的水袋和干硬饼子,草草啃了几口,摘下班沛的宝剑放在身旁,这时马却跑了,无助了孩子大哭起来。哭完了,去哪儿呀,皇甫锐背着水袋和干粮,扛着宝剑漫无目的的走在官道上,也不知东南西北,此时天已经大亮,虽然不知道时辰,但是看太阳,起码过了卯时,不远处,几双不善的眼睛盯上了皇甫锐,三个农夫装扮的人走近孩子,言道:孩子,你从哪来,要去哪里呀?皇甫锐警觉的看着这三个来者不善的人,说道:我和家人走散了,在等家人回来找我,三个人对视一眼,哈哈笑道:生意来了,这孩子看起来细皮嫩肉,卖到余杭、姑苏一带给缺子嗣的有钱人家,一定赚一笔!说罢三人抱起皇甫锐便走,皇甫锐拼尽全力大喊救命,无济于事!
正午,皇甫锐被这三个人带到了睢宁城,在一片闹市区的饭馆吃着饭,三人喝着酒,皇甫锐腿脚被绑在椅子上,扒着一碗饭在吃,这时,一个四十出头的壮汉相貌忠厚,腰挎宝剑骑着马,后面跟着几个随从打皇甫锐身边经过,随从赶着一部马车,车上载着蔬菜酒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出来采买的。皇甫锐扔掉饭碗冲着马上的汉子高喊:大爷救救我吧,我不认识他们三个,他们要卖了我!三个人贩子瞬间惊呆,没想到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智却不小,起身咒骂着就要动手打皇甫锐,马上的汉子大喝一声:住手,说罢下马站在皇甫锐身前,他的随从也抄起扁担棍子把三个人贩子给围了,汉子对人贩子喝道:光天化日敢劫孩子,胆子不小,人贩子中的一人嘴硬:我自家的儿子开玩笑的,大爷莫当真呀!汉子回道:这孩子叫什么?人贩子回答不上来开始摆江湖:我们三个是城北双刀会的,我们会首钱三刀知道吧,识相的把孩子还给我,不然有你好看!汉子朗声一笑:双刀会?爷爷我是城西卢家的管家,这孩子我带走了,再不滚,平了你家的破道场,三人一听,连忙作揖认错,皇甫锐又说:还有我家的宝剑,三人扔下宝剑跑走了。大汉蹲下身,解开了皇甫锐腿上的绳索,端详了一番,赞道:好样貌!孩子,我是城西卢海明员外家的管家,叫卢全,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知为何沦落至此,这样吧,外面不太平,看你一个人不安全,跟我回府吧,起码不至于挨饿受冻,皇甫锐连忙点头:谢谢卢大爷,我跟你走。
皇甫锐坐在卢全的马上一路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座不小的宅院前,宅子红墙黑瓦,宅院大门梁上一块匾,上书“睢宁候府”二字,宅院前的拴马桩旁立着一块白色石碑,上书“聪敏贤达,国之良臣”八个红色的大字,很是气派,看样子家传还是朝廷命官。进得府中,卢全让皇甫锐在门房等着,自己进去通禀主人,一会儿,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白衣玉冠,器宇轩昂,从内院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位相貌端正优雅的女子。男子蹲下身仔细端详了一下皇甫锐,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几岁了,你是哪里人,怎么流落到这里?皇甫锐记着班沛的嘱咐,想好了说辞,哭着说:我叫董贤,今年满五岁了,五月初八生、京城人,父亲母亲最近都被仇人杀死了,我舅舅带着我往这边投亲,没告诉我去哪,昨天遇到马贼,舅舅临死前,把我扶上马,我就跑到这里来了,呜呜呜,我想我爹娘,啊啊啊,孩子哭得真挚伤心,白衣年轻人和身边的女子也不住的试泪。两人商量了一下,男子和蔼的对皇甫锐说道:孩子,今后你就住在我府里吧,我叫卢海明,这是我的夫人梁氏,我们都很喜欢你,认你做义子可以吗?皇甫锐点头答应,跪倒喊着爹娘,卢员外夫妇喜出望外,搂着皇甫锐,轻声说道:孩子快进去洗个澡,吃些东西,家里还有一个九岁的哥哥和四岁的妹妹,之后去见见,夫人拉着皇甫锐进内宅洗漱,卢员外喊过卢全来。低声吩咐:这孩子虽然来历不明,但看面相和谈吐必是大家子弟,细节上的事情以后再说,这孩子我已经收做义子,以后就是二少爷,好好待他。你告诉知道这事的所有人,今后任何时候不能提起这孩子今天来府里的事情,差卢祥去找找双刀会那三个人贩子,让他们闭嘴!对下人们说,这孩子是夫人表妹家的遗腹子,叫董贤,南阳人氏,爹爹是武将,阵亡了,母亲也悲伤过度,走了,我派人去南阳接回来的!卢全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