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这淮王极爱美食,也从不藏私。看大家吃的正兴浓,门客吴翔放下碗筷站了出来,“敢问王爷,这道菜您可起好了名字?”
“是啊王爷,这等佳品,当不输京城未央宫里膳食房庖厨的手艺,是要好好起个名字。”
淮王也放下碗筷,“这菜名我确实还未想来,不如今日诸位帮忙选取一下。”宾客们左右言语,商讨这道菜的名字该如何叫法。右排一宾客说了句:“苋菜豆花羹怎么样?”旁边几个人摇摇头,“红里透白,怎么样?”另一人接道,“嗯!太过直白,不好,不好!”还是有反对的声音,“王爷,我看这羹汤里苋菜汁用的极妙,颇有红花还需绿叶配的韵味,苋菜汁红艳夺目,如女子装扮使用的红胭脂一般,这道菜就叫胭脂豆花羹,怎样?”
众人无声,“这个名字就很有意思了,就叫这个名字了!”
“吴先生果然还是才学更胜一筹!”
“不错!不错!”
“嗯嗯,这个菜名很好!”
宾客们又沸腾了起来。
淮王招了招手,两排穿着华丽的歌舞走入人群中间,跳起了风飞舞,淮王示意众人共饮一杯,大家纷纷举杯,杯酒下肚,歌舞声中谈笑风生。
酒已喝的过半,众位都已摇摇欲醉,进入半酣状态,吴翔从席位上起身离开,随后府中家丁手里各持一卷竹简,放在面前各位来宾面前。诸位甚是不解,看了看桌案上的竹简,没有动弹。
一位神志比较清晰的人,望着淮王,“这莫不是老朽之前听闻的王爷的新书?当真这么快就整编完成了?王爷真实厉害!”
“这个就是本王和府中门客,历经月余新编纂的书《鸿烈集》,本王兴致所在,便想着每人送你们一卷。”
大家随不知道这书中所写是什么内容,但是淮王之才流誉天下,当不会是一般书品,当下众人拜谢淮王一番,酒散之后,各自拿着书简回了自家。
后厨的人将重新整理好的胭脂豆羹的制作方法,留存一份,另一份交给了淮王。淮王吩咐管家把剩余的豆花放入冰车中,并再三嘱咐管家千万小心路途中的冰冻和防腐,连同制作方子和一卷鸿烈集一起运往长安。
自打跟随老板从南马木雕回来以后,林夕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老板要带着自己前去,又不愿多透露半点信息,他还像往常一样,每天在当铺招待前来的客户,看他们把自己喜欢的,不舍的,甚至是祖传的物件拿来当来当去,往往有种他们的人生就如过山车一样,起伏就在一瞬间。
自打被骆老爷禁足以来,骆小七出去游玩着实很不容易,后来经不住她天天在家折腾上下,骆老爷又准许她出府游玩,但必须随身携带丫鬟和两名家丁保护。
她如以前一样,身着男装,在街上闲逛,希望可以再一次遇见林羽夕。自打他搬离丞相府,骆小七就彻底失去了他的任何消息,想他初来长安又失掉一个参天保护树,不知道他会不会流落街头,被人暴打,甚至是被抓去充丁……
想到这些,骆小七加快了脚步,在街上搜寻。随身的丫鬟都已不知所处,本是逛街,可小姐一件东西没看,一个东西没买,可她又一遍又一遍地在这几条街上循环的走来走去,“小姐,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呗,说不定我们见过,可以帮小姐找找。”丫鬟气喘吁吁地问。
“哦,没有,我们去那边在看看吧!”骆小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丫鬟,心里慌慌的,脸上也开始发热,她怕再纠缠下去会被丫鬟出点什么。此时,她对林羽夕的感觉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她还没有勇气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有了心上人。
尤其是她的老爹,对林羽夕颇有微词,倘若让他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地在想着他,估计自己又要被禁足了。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这个街口,让她想起了那天,两个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如果不是遇到了他这样一个强出头的,自己少不了要挨揍一番。想到这里,骆小七笑了笑,“傻子!愣头青!”“小姐,谁是傻子,愣头青!小姐你在说谁呢?”丫鬟看了看左右,没有发现小姐口中所说之人。骆小七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着。
几辆马车停在府门口,几个人进进出出,有两个人抬着几块木头进入府中。骆小七今日还是没有遇见他,失落地回了家,丫头手里拎着一些给老爷买回来的糕点。看到忙碌的几个人,骆小七没有吱声,进了府中,“这些给我吧,我去给爹送过去,你去忙你的吧!”
院子里已经堆积了一些木料,骆老爷正在撅着身子一一看这些木料的纹理,骆小七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朝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谁,谁,谁啊,这么大胆!”骆老爷气吼吼地喊了一声,回头看见是自己家的宝贝女儿,气顿时消去了一大半,“你吓我一跳!你看看你啊,我这看的好好的,正在兴头上,被你这丫头一巴掌拍的兴致全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骆小七提起手里的糕点,在骆老爷面前晃了晃,“这堆木头有什么好看的啊,爹,这是我专门让云儿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玫瑰糕哦。”骆老爷笑的满脸开花,扔下手里的一块木头,吩咐旁边一个家丁,“你盯着点他们,一定要轻拿轻放,不要磕着,撞着这些宝贝,知道了吗?”
“是的,老爷!”
骆老爷拎着点心,跟着女儿回了房间。玫瑰糕是骆老爷最喜欢的糕点,这是他夫人生前最爱做给他吃的。自打夫人走后,他就很少吃了,因为没了那个味道,只有夫人忌日的时候会吩咐下人买些。
骆老爷吃着一块玫瑰糕,又想起了薄命的夫人,心里总有一股苦楚,看这眼前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标致活泼,才有些许欣慰,对逝去的夫人也算是有了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