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端庄地站在那里。
刘彻放下刚刚批阅完的奏章。“自打朕登基以来,最近总感觉事事维艰,难以推行,心中郁闷。”刘彻走到卫绾身边。
“今上为何事烦扰,臣愿身先士卒,为今上分忧,肝脑涂地!”卫绾上前移了半步,当即跪下扣头。
刘彻疾步上前搀扶,“这不是前殿,老师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你可知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任命你为丞相吗?”刘彻继续握着卫绾的手。
“臣下愚钝,还请今上明示!”卫绾仍低着头。
刘彻从新回到桌子旁,“近日来,我已经收到了诸多大臣举荐新丞相的奏章,举荐的人虽然众多,但人选细追下来也无非是太皇太后和太后两边的人,尤其是太皇太后这边,她老人家有次亲口给我一些暗示。但他们所推荐之人都不是我想要的,为消除不必要的争斗,所以我火线任命你为丞相。”
卫绾再拜,“老臣蒙今上恩典看重,虽死也无以回报!惟惶恐风烛残躯,辜负了今上的苦心。”
刘彻沉默了几分钟,“丞相觉得太尉和御史之职谁人可以担当?”
“臣觉得此时还需要从长计议,今上对微臣的任命相必会引起众人对您的猜疑,如若此时再动太尉和御史,恐易节外生出事端。”卫绾再次伏地跪下。
“好吧,就依丞相的意思,容我再想想吧!”刘彻心中明白,老师风格谨小慎微,虽然不能尽满意于自己,但也不会心存它志,这一点他和先皇都看的明白。
卫绾站起身来,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白纸,“今上请看!”
刘彻接过白纸,“这是谁的佳作?”刘彻抬头看着卫绾,眼里充满了期待。
“回今上,这是我前些日子救下的一位年轻人,臣观他个性洒脱,才华洋溢,想着可以让他作为今上的随身侍从。”这是卫绾这些天想到的最合适的办法。
刘彻又看了看那首诗,“此人现在在哪里?还在丞相家里吗?”
“他,他此刻不在微臣家里。”卫绾开始紧张。
“那人在哪里?”刘彻放下手里的诗卷。
“在京兆郡大牢里。”卫绾说道。
“京兆郡大牢?他犯了何罪?”刘彻急切的追问。
卫绾就把他是如何救下林夕,林夕如何冲撞先帝出殡队伍的事由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冲撞先帝乃是大不敬之罪,那少年此刻还在大牢里关着,不知郡首大人要如何处置这人。”
听完卫绾的话,刘彻一时语拍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老师以为如何处置这个人为好?”
卫绾走向前,贴耳对刘彻说了一番。
“这个办法甚好,这样即便是以后有人提起,也算是他舍身赎罪了。”刘彻喜上眉梢。
“我马上写赦免诏书,劳烦老师拿着去提这个人出来,找个时机把他带入宫中。”刘彻走向桌边。
一辆马车在许府门前停下,驾车的人前去敲门,“这是我家许老爷拜贴,劳烦通报一二!”
“请稍后,我去通报!”开门人接过拜贴,关上了门。
车夫从车驾头部取下一个长条凳,扶着车内的人下车。
“庄大人!有失远迎了,恕罪!恕罪!”庄青云,上前叩首,“是庄某叨扰了,还请许大人恕罪!”二人一同进入许府。
京兆郡大牢里又送来几个新犯人。
一辆轿子在京兆府衙门前落下。师爷看了一眼,小跑去了大堂,“王大人,卫丞相的轿子在府衙门前落轿了。”
王大人扶了扶头顶的帽子,“下官不知丞相到此,请大人恕未曾亲迎!”
卫绾径直走进大堂内,府尹紧随其后,“王大人,这是今上特赐的诏书,你看下,把人放了吧。”王大人接过诏书,“丞相大人,这林夕是?”他没有再问下去,回头对师爷说,“师爷,快带人去大牢查看下,把这个人快点带过来,交给丞相。”
王大人忐忑不安,“丞相稍等片刻,您要的人马上就带来,请坐下用茶。”
书房周围已无一人。
“许大人,庄某这几天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本以为这丞相之位非大人您不可,那成想今上给我们大家玩了一手釜底抽薪,直接让那个驾马匹夫卫绾接任丞相之职。”庄青云说道。
“庄大人少安勿躁,这卫绾做事为人沉稳老练,先帝在时对他就很器重,临死之前对他还有托孤之意,他又是今上的老师,今上对他自然不此对我们这些人。”
“许大人的意思是,今上已经着手培植自己的人手?”庄青云脱口而出。
“庄兄,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哪里有什么今上培植自己人的说法。”庄青云倒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依许大人您的看法,接下来太尉和御史之职将如何?”
许昌明右手捋了捋胡子,思忖片刻,“这要看太皇太后是什么意思了,依我看今上这是在忌惮太皇太后。”
“哦”庄青云似有所懂地点点头,“不过我还听说,这太后似乎也有不少的动静。”
“这话你也就在我这说说罢了,在别处千万不要再言。如今今上刚刚登基,看起来朝堂祥和平静,其实正是各种势力涌动的时候。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找机会多多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问安才好。”
师爷手里拿着一套新衣服,随着狱官的指引来到林夕的牢房,“你可以出来了!”狱官打开牢门。
“你可以走了!”狱官指了指林夕。
“我吗?”林夕跳了起来,“对,就是你,公子快出来吧!”师爷笑着对他摆摆手。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怎么是他不是我?”骆小七突然站起来。
师爷把手里的衣服散开,“林公子,这是府尹大人专门让人为您准备的新衣,快快换了,随小人去见卫大人吧。”
“老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确定要放走的是他不是我?”骆小七走到门前。
“诏书上只提到他一个人,没有提及他人。”师爷回头看了下骆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