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邪放下杯子,叶敬山坐在他对面也有不少时间了,却硬是连个屁都没放,他也不是个闲人可以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但是今天,姚邪算是跟他杠上了,硬是一个字也不说。这可是谁先开口就是一个输字,叶敬山是个什么货色,他可是知根知底的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放下杯子的,听到咚咚两声,叶敬山抬起头看了姚邪一眼,肃冷的表情可是一点都没有来求人的意思。
“两位爷,还要再添点茶水吗?”一个小二打扮的伙计跑了过来,从上到下还真有点从明清时期穿越过来的时空感。
姚邪又要了一盘花生一碟瓜子和两块小蛋糕,接着让小二换了一壶普洱,就将单子交给了叶敬山。
同样的东西点了两份,等茶水上齐了,叶敬山让小二留下暖水瓶,反了免打扰的牌子后,才郑重其事的为姚邪先斟了被茶。
“我们哥俩好久没有这样喝茶聊天了,只是这里不够安静,也不够安全,进出的人太过闲杂。”叶敬山开口说道,抱怨着茶楼的种种。
“我倒是想去茶馆的,不过老板觉得你的身价还不够进入他的地盘,所以只能委屈叶兄在这里受难了。”姚邪抬了抬眼,叶敬山的脸上飘过一阵白一阵红的古怪神情。
叶敬山尴尬的抹了下脸,他干笑了两声,两个人再度陷入沉默中。
茶楼比不上茶馆,但是东西却多了不少,味道也地道,姚邪吃的欢快,很快盘子见底,于是眼神瞄向了叶敬山的那份。
“姚兄很忙吧!”叶敬山将自己的餐食推到姚邪的跟前,眼里的鄙夷重了些,心中不免骂了几句。
“这么多年没见,叶兄还是没什么变化,尤其是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现在你肚子里是不是在骂我上不了台面?”姚邪呵呵的说道,他丝毫不介意对面的脸色有多难看,只顾着自己的肚子舒服就好。
“舒坦,酒足饭饱,叶兄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我还要赶回去处理公务。”说着姚邪就要站起身,被叶敬山拦了下来。
“咱们兄弟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让着我点?”
姚邪想了想坐回椅子里,翘起腿。“叶氏集团发达的时候,我可是还在睡大马路,这个能比吗?我可是远走他乡,叶兄手里有点票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差人来找过我这个兄弟。”
点上烟,姚邪不干不净的瞄了瞄脸色发黑的叶敬山。“我这人就命大,托你的福我才有机会遇到贵人。叶兄心中没有我,我可是时时刻刻的念叨着叶兄,这不是刚有了起色就回江北来报恩了,萧仟宸城北的案子您可是没有少赚吧!另外两块地皮马上就要看工,融资进来的钱,转手就能到你叶兄的口袋里,我这么上道算是情义中的情意,叶兄还想我做什么?”
姚邪的一番话是将自己的位置给撇的干干净净,他瞄向叶敬山的眼神却变了几变。
“既然姚兄是这么情意的人,不能不拉兄弟一把吧!”叶敬山摸到了姚邪的话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次还真的只有姚兄出面,我才有机会翻身,否则我们叶家就要毁了。”
听着这声音还带着哽咽,姚邪放下杯子。“敬山,你要知道这次你得罪的人,是我都不敢得罪的人,你让我怎么帮?”
换了个称呼的姚邪似乎看起来与叶敬山亲近了许多。“我提醒过你,对叶梓欣好点,你怎么就听不进去?现在你女儿是杀人未遂,知道这个罪有多大,而且之前她是有前科的人,在警局是有案底的,这次可是二进宫了。”
叶敬山叹了一口气,他举起杯子又放了下来。“萧启泰进去后,我担心他会把我们供出来,所以想要叶梓欣来牵制萧仟宸的,谁知她的性子那么烈,我就冲口而出把她不是我女儿的事说了出来。”说完,叶敬山望了面无表情的姚邪一眼。
“你告诉她了?”
“没说很多!这件事是我冲动了,但是总归是养了她十八年,感情多少还是有的,叶彤是任性了点,但是你说她杀人,我还真的没办法相信。”
“敬山,我像你搞错对象了,叶彤要杀的人不是叶梓欣,是萧仟宸。”
“什么?”叶敬山坐不住的跳了起来,他傻傻的瞪着姚邪。“这个不能开玩笑的,她怎么可能?不是叶梓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好多说,这起案子市里很重视,萧仟宸在叶家老宅受伤是事实,当时警察在老宅解救出来的人不止叶梓欣一个人,还有一个女孩。”
说到这里姚邪忍不住又叹了一口。“叶彤是相对叶梓欣出手不过她刺中的是萧仟宸,不仅如此,据说她还对一个已经下体出血的女孩用力踩踏,导致这个女孩不仅失去了孩子还有可能终身无法受孕。”
叶敬山只感到一阵晕眩,他差点软倒在地上,幸亏姚邪眼明手快将他扶回椅子里坐下。
“敬山,事已至此,你再做打算已经没有意义,放弃吧!”
“叶家老宅?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叶敬山想不通。
“这个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姚邪反问道。“萧仟宸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与其去救一个已经快死的人,不如让自己好好活着,你懂我的意思。”
“可是,她还是个孩子,是我的孩子,你怎么能让我这么放手?”
看着叶敬山的老泪纵横,姚邪冷哼了声。“叶兄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亲生的又怎样,在你手里死掉的亲人还算少吗?当年你的不择手段可是没少害人。”
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叶敬山,姚邪夹起最后一块蛋糕。“银行那边我是帮不了你,不过城西那边我可以给你走动走动,能不能给你网开一面我也不知道,城西的案子,你还是尽快收尾,这样拖下去,你迟早要被这几十户人家给拖死,免费装修,你怎么想的出来。”
听到姚邪愿意为他走动,叶敬山收起眼泪笑了出来。“姚兄肯为我奔波,我已经很感谢了,你的吩咐我一定照办。”
临走时,姚邪对着叶敬山又叹了口气。
“叶梓欣是萧仟宸的女人,这点你最好记牢些,你儿子也不是一个好货色。”
“我想见萧仟宸一面,姚兄能不能替我说个情?”叶敬山此刻像是抓住了一块浮木,死活的想往上爬,脱离河水似的。
“你还想为叶彤说情不成?”姚邪一听顿时火了起来,声音也不免大了不少。
“不,不是!”叶敬山连忙摆手摇头。“听你这么一说,我知道叶彤是没有希望了,只是银行那边,我是真的买有办法,想请萧仟宸能高抬贵手而已。”
鹰鸠的双眸在叶敬山的脸上来回扫视着,姚邪无法从这张老脸上看到什么,他沉思了片刻。
“我试试!”
姚邪最先出了茶楼,他没有就呆而是立刻坐着车离开,相反叶敬山始终未曾出茶楼里出来,他一个人坐在椅子里,任由自己被烟雾所包围。
姚邪的话能信多少?事实上他一句都不信。
能不能就叶彤他已经无所谓,在战场上总是有人会牺牲,而叶彤就是他即将牺牲的一个人。很明显萧仟宸放了叶宇留下叶彤,他已经看得明白,只是他在想在这个牺牲品献出去后,他能得到什么,能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既然姚邪说可以去上头走动,这句话不能信,不过有一点他是说对了,姚邪这个人就是有情意,答应是答应,做也会做,只是做的程度问题而已。
想到这里,叶敬山呵呵笑了几声。他相信姚邪一定会安排他跟萧仟宸见面,毕竟他跟姚邪之间的秘密,是谁都不想提的。
不过,笑声之后,叶敬山又陷入沉思之中。姚邪遇到的贵人又是谁?江北是个深潭,能让他这么个小小的规划局局长如鱼得水,跟这个贵人是不是有关?如果是这样,这个老家伙还真的不好就这样放手。
“小二!买单!”想要调查清楚的心思一刻都不能停,叶敬山叫来的小二,逃了钱走人。
跟着出来的叶敬山并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随手招了辆出租车离开,没有多久就有一辆机车跟着尾随上去,一路通往江北的另一头。
叶彤疯了!这回是真的疯癫起来,她的不配合导致审讯难以继续下去,每次不是又哭又叫就是大吵大闹,自认为自己是萧家的长媳,谁要是敢动她就等于是跟萧家作对,市场是弄得审讯者啼笑皆非,但因为是女生而无法对她有更多的肢体上接触,拉扯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强暴案的关系,只有有人靠近,叶彤就会大叫非礼,让在摄像头另一边的观察者也感到十分的无奈。
然而作为罪犯,叶彤不亲口认罪的话,即使有证据在国法下还是难以定型,这无意让检察官门十分的恼火,整个案件其实并不复杂,无非是因嫉妒而造成一系列的伤害,只是叶彤的恶毒还是让这些办案多年的警员感到咂舌,现在就差一个俯首认罪了,眼前的女人却病发,这无意是个这件案子带来一个新的层面。
在国法中,神经病杀人并不再立法中,如果叶彤患有精神疾病的话,这起杀人未遂案子的定性上就有很大的偏差。
叶彤继续在审讯室里叫嚣着,涣散的眼神中无焦距的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咧嘴咯咯咯的笑起来。
审讯的人深怕叶彤又突然跳起来对在场的人又咬又大的,于是叫来了三个女警协助。不过好在这回叶彤只是哈哈哈的大笑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失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