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微笑着朝我这边看了看,左侧嘴角收紧。
这家伙,真的知道。
“海淀分局刑侦支队主管副局长白寅尚,让那个不看号码的兔崽子赵馨诚接电话!”
“哎哟!头儿,不好意思……”
“又是靡靡之音又是尖声浪笑的,哪儿耍呢?”
“彬的店里,大家聚聚。我不是跟您请假了……”
“韩彬?他爹也在?”老白和彬的父亲一向交好。
“干爹不在。您找我?”
“少他妈装蒜,有案子你不知道?归队!”
“喳!”
老白一声令下,我打算耕耘播种革命后代的春梦算是彻底泡汤了。聚会结束后,我让雪晶自己开车回家休息。彬和依晨住在人民大学家属院,正好顺路把我捎到双榆树那边的刑侦支队。
彬打开车门,把依晨送进副驾的位置。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回身望着我,路灯打在树上的阴影,遮住了表情。
“我是说,你确实知道吧?”
他绕过车头,笑了一声。
如果彬有一天告诉我是谁绑架的林白之子或刺杀肯尼迪的真凶何在,我都绝不会奇怪,我关心的只是个因由:“你看过鉴定结论?还是,案子里哪个细节……反正我是看过报告才确定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彬扶在车门把手上,侧过头:“私挪证物给蔡莹打电话,你这急脾气真难改。”
“我最痛恨出卖别人的败类。她出卖了所有爱她的人。”
“嗯哼。”
“所以我只是找个机会出出气而已。”
“所以你对大家隐瞒了部分事实,剥夺了她唯一可能博取他人理解与同情的机会。”
我觉得晚风凉飕飕地钻进脖子里。
“这么简单的案子,头儿有必要派我来么。”我从长信大厦地下车库跑出来抽烟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了。
彬被我一个电话叫起来,声音却显得很清醒:“破了?”
“人已经撒出去了,正在搜捕。”
“……”
“唔……吵着你睡觉了是吧,不好意思。”
“没关系。”
“那你怎么不说话啊?”
“既然是你打给我的,应该是你有话想和我说吧。”
“我做的是即席剖绘,心里不是特有底,想跟你聊聊。”
“我在听。”
“是这样,长信大厦的监控记录显示,前天晚上十一点十分,安迪赛广告设计公司的设计总监,就是一个叫池姗姗的女白领,独自在单位加班后乘电梯去地库取车。十一点十分是她离开电梯的时间,不过她没出现在地库的监视器里——被人半路拦截先奸后杀,死了。
“被害人二十九岁,一米七五的个儿,身材一流,前倾后凸,绝对是个大美女。不过,她显然……”我故意顿了顿。
彬接了句:“不属于高风险被害人。”
“对。池单身,与父母同住,十二点多还没回家,她母亲打电话给她的手机以及单位,都没人接。她爹一点多的时候就跑去长信大厦,保安陪他去地库一看,车还在。查监控,又发现她确实前往地库了。池的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是B1到B2的安全通道楼梯间,就是在监控外的那段,可以确定是第一现场。
“尸检报告我就不给你念了。简单讲就是池出了电梯后遭到挟持,凶手把她带到安全通道,撕碎了她的外衣——内衣裤却几乎完好地留在了她身上,然后采取背后体位奸杀了她。从现场血迹滴溅的方向推断,池在被侵害时,后背挨了至少三刀,伤口浅,不致命;最后一刀自左胸锁乳突肌平刺进去,割断了气管。刀口显示凶手出刀的位置都是在池身后,我个人认为可能就在强奸过程中,而且凶手是左手持械。哦,凑巧,被害人也是左撇子。喂?你还在听么?”
“嗯。”
“****里找到了****,现场还发现了可疑的毛发,清晰的血指纹什么的……总之,凶手留下了不少可供比对的痕迹。我做的即席剖绘是:凶手是男性,年龄不确定,身材高大,左撇子,认识被害人并因长期接触而对其抱有性幻想,熟悉长信大厦的楼层结构,具备反侦查意识,但缺乏犯罪经验,有可能是初次作案,性取向与功能正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