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时，窗外太阳徐徐升至正中间。
已经是10点半了。
她下了楼，看见海姨在饭桌前忙忙碌碌，却不见许庭川的身影。
“许叔叔还没起来？”
海姨回了头，看她的眼神复杂的莫名，不单纯像昨晚初见的好奇。
“一早上公司来了几个电话，先生便赶过去了。”海姨收起探究的视线，笑道：“先生吩咐给你做了早餐，吃完后会有人送你回去。”
宋词“哦”了一声。
桌上的海鲜粥吃着索然无味，拿了手机发现黑屏，按了一回，原来是没电了。
等开机后，一连串蹦出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酒吧老板，更多的是莫醒。
回拨过去，1秒钟接通后是莫醒提高几十公分的嗓音。
“我的姑奶奶！你昨晚都干了些啥啊！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你现在还在许庭川那？”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打开新闻看看，你都上杭城本地头条热搜了！”
宋词脑子嗡了一声，迅速点开链接。
界面上，“许氏老总夜会女高中生”以接近三百万的实事热度占据了热搜第一名。第二与第三皆是与之相关的一些报道文章。
随意点开的高赞的帖子里附带了好几张动图。
女孩跨坐在男人身上，忘我拥吻。
因为是背对着，她的脸有些模糊。可许庭川线条分明的脸轮廓，完完全全暴露在了摄像头前。
发生在余佳身上的事，没有想到会重演。
电话那头倒是很安静，莫醒担忧地叫她的名字：“你给我发个定位，我现在来接你。”
“没事。”宋词笑得轻松，心里没有太大波澜：“什么时候被曝出来的？”
“半个小时前？我也不太清楚。”莫醒没好气：“让你不要跟他纠缠，你还上赶着。”
她突然明白了海姨的眼神为何古怪，如此一来，许家或许要面临重大的公关危机。
想到此，内心对他还是有些愧疚。
新闻热度还在发酵，甚至于有些帖子人肉出了她的身份信息，无一是各种恶毒的评价。
她扫了几眼，重新锁了屏幕。
网络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人们发泄抱怨和仇恨的地洞。
有些理解了余佳的感受，不知道那时候，他心里该是多难过。
......
两岸大厦。
“我说昨天她为什么溜得这么快，敢情...”沈慕风笑吟吟，又道：“昨晚上过夜了？
许庭川立在办公桌前，执了杯咖啡啜饮：“是在我那睡的。”
“哦。”
对此沈慕风也不别扭。
心里对那丫头虽存了些心思，可到底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发生。
“你那时候不是回了么？怎么和她碰上的？”
许庭川抿口咖啡，静而不语。
见状，沈慕风好似明白什么。
“不管怎么样，像我先前跟你说的——玩归玩，走肾可别走心。这小丫头前一天还能无所事事地跟我搞暧昧，现在又和你闹这出，鬼知道她私底下还钓着多少人。”
“要我说给点钱打发掉得了，不是我阴谋论，八成这视频就是她故意找人偷拍的！这放在古代叫什么？逼宫！逼着你给她一个说法一个名分！”
闻言，许庭川点烟的手顿了顿，笑道：“要真是这样，我还小瞧了她。”
沈慕风瞟了他两眼，痛心疾首：“我看你这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你是不知道现在股价大跌了么？！”
“跌了也能涨。”
“......”沈慕风咂嘴：您老心真大。”
许明推门进来，拿着ipad道：“公关部已经联系了头版刊登那边，热度已经降下来了，不过原贴一直不肯删。”
原贴是一个叫做圈内揭秘的博主发表的。
为了吸引人眼球，大字报“许氏总裁情陷未成年女高中生”，特别圈出了“未成年”这三个扎眼的字样。
贴出的九宫格动图角度刁钻，把许庭川的脸曝光的十足。
正文添油加醋。明里暗里讽刺女孩拜金不知羞耻，男人拈花惹草渣男本质，一篇长达几百字的小作文写下来，足以让看客愤从心起。
一些说女孩不自爱，下三滥，一些说男人在法律边缘试探，仗着自己是许氏老总诱骗未成年女孩。
“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已读不回。”许明又划到对话框的界面上，继续道：“原贴不删，就还会有一窝蜂转发评论，舆论走向从开始到现在，好像有些恶意扭曲..”
沈慕风凑了过来，瞪大眼问：“她真的还没成年？”
“18岁了。”
许庭川拧着眉，语气淡然。
“啧，看来是有些人按耐不住，故意搞些小动作。”
商业竞争是非常残酷而常见的。几人也不吃惊，毕竟像许氏在杭城一家独大，势必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利益。
利益之间的争斗，这还只是九牛一毛。
“查ip地址，给小杰打个电话，让他走一趟。”
“下午不是还要和德国那边的代表吃饭么？尽量在四点前解决。”
许明点点头，男人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却自带一股强势的威严。
有钱的生意人的手段，远没有明面上那么干净。
许氏发展至今，若要把不光彩的那一面揪出来，怕是杭城都要变个天。
许明心里也明白，他重金养着小杰那帮人，无非是在礼貌与金钱都无法起作用的时候，能够助力达成目的。
“许总...”
苏珊小心翼翼地跑过来，办公室内已经有几人忍不住探出头去。
“刚刚许老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让您接电话。”
“你告诉他，晚上我会回家一趟。”
苏珊还想说些什么，又止住。男人站在电梯门口，一手随意插着兜，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不掺分毫意外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