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他真的是为我好吗?以后新的地方那间屋子离他们办公室很近,他是想这样可以更好地看着我?还是,有其他我不敢想的想法…”
“爸爸,我突然好想你啊,我好想把我的事情都讲给你听,好想你像小时候一样一个一个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解答我的疑惑,然后,抱着我。爸爸,你还好吗?你能听到我内心的话吗?你能看到我写的字吗?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爸爸!”
写着写着她抱着笔记本哭了起来。从无声的抽泣到不顾一切号啕大哭,也就不到半分钟。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像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东西一样,哭得那样伤心,那样肆无忌惮,直击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难过的情绪中慢慢平静下来,就那样抱着日记本睡着了。
那一夜,她又梦到了爸爸,还是那张和蔼的面孔,还是那样高大威猛的形象。在小镇的街上,爸爸牵着她的手,她一步一步地跟在爸爸旁边,撒着娇。这样的父女情,一路上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
那天是她的七岁生日,爸爸牵着她去取蛋糕,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她时不时地望着街道两旁路过的店铺:服装店,文具店,精品店,玩具店,这些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都让她移不开眼睛。
到了蛋糕店,爸爸进去取蛋糕,她就在门口玩耍。她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玩具店,就跑了过去,她被里面的玩具深深地吸引到了,迟迟不肯出来。爸爸取完蛋糕好几次呼唤她的名字她也不理会。
她看到了一款玩具,那是她的小伙伴拥有的玩具,她玩过,很好玩,她非常想要那个玩具。
于是,她拿起玩具站在门口对着爸爸说:“爸爸爸爸,我想要这个玩具,爸爸爸爸…”
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了,爸爸根本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能看到她在说话。她急了,不顾一切地跑向路中央,这时,路上刚好有一辆车经过。
爸爸见势瞬间狂奔到她身旁,一把把她拉走,她滚了几下停在马路旁,只受了一点擦伤。可是爸爸,却被疾驰而过的车撞倒,瞬间血肉模糊,没了生命体征……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从梦中惊醒,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睁大了眼睛。睁眼睛是因为她要清醒,她不想再次陷入那场噩梦。但是,有时候,她并不想让梦醒来,因为那样,她或许能做些什么,来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
缓了一下,她的头又开始痛了,一下一下,伴着血管的跳动。这使得她不得不坐起来,因为这个时候的手,更有力气一些,可以让她更大力地,抱住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无数个这样的昼夜里,她不知道被这病痛折磨了多少次,一次次地从噩梦中醒来,一次次地犯病,有时候不知缘由地,也会犯病。
这种说不出缘由的疼痛,只要一袭来,就会痛不欲生,无休无止。总感觉脑袋里有无数个小人,每个人拿着一个锤子,重重地敲在她的头上,一下,两下,三下。有时候敲在一边,有时候是两边;有时候敲几分钟,有时候则会一直敲个不停。
同时伴发的一些症状让她无法完全集中注意力。慢慢地,一种天旋地转的晕厥感袭来,那么突然。手也开始有一些不听使唤,豆大的汗珠布满了整个额头,她试着擦去,但却只是徒有双手,却没有足够的力气。
脸色苍白的她,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任何一点的声音,打扰,都会使她更加痛苦。所以她只能小声地痛苦呻吟着,任由它疯狂肆虐。
这种无休无止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事,只能无力地拿手捂着头,严重的时候,她甚至用头去撞墙。
在她终于忍耐不住的时候,她决定要做点什么来拯救一下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