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外的大饼和小稚两个人都在小声说着什么,从脸上的表情看,不是很高兴。
“这...是真的吗?小焕她真的……?”小稚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嗯,陈医生亲自跟我说的。他顺便让我告诉你们,看怎么打算。“
“我们要怎么告诉她啊?我……””
“我也在想这件事,要不你去说吧,你跟她们都熟。“
“我不知道……”小稚准的情绪波动很大,一时哽咽“小焕她……怎么会……她脑子里怎么可能长了个瘤子……”
大饼安慰着小焕,让她缓缓,也决定先不把这件事告诉小焕。
因为这一切都是未知,可是这一切又早晚会有人知。
没过多久,小焕还是知道了。
那天她正在屋里吃着东西看着资料,这是小焕,生病也不能阻挡她学习。
正在苦心学习钻研的她听到病房门口有动静,以为是妈妈买东西拿不下,她一边说着“也不知道提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一边下床往门口去。刚到门口准备开门的她听到小稚和妈妈正在说话,小稚跟妈妈说了小焕的真实情况,这时刚好被小焕听到。
一时间天旋地转,小焕整个人都傻眼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是这个天大的噩耗。
小焕猛地推开门看着眼前的妈妈和闺蜜两个人,两个人怔怔地望着她,眼神里尽是闪躲,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
小焕看到妈妈泛红的眼睛,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轻声问道:“是真的吗?“.
妈妈见状,忙抓着她的手,语气慌张:“小焕啊,你听妈妈说,妈妈准备过两天再告诉你的……
“我问您她说的是真的吗?”小焕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小稚,吼着打断妈妈的话问妈妈。
妈妈轻轻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哭。
小焕崩溃着跑了出去。
她一口气跑到急诊墙外的一个小角落里。
日常忙碌的急诊一同往日,在这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又拉来了几个病号,医务人员的脚步从没有停下,救护车的响铃也不绝于耳,整个急诊科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她缩着身体,双肩颤抖不止,眼泪像瀑布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繁华落尽,我们才能明白,这世间最重要的,除了生命,别无其他。
我们总想在时间的罅隙,拼命地抓住太多我们需要的东西,可是却忘了补偿曾赋予我们生命的身体。
我们这一生总是在无穷无尽地索取,肆意妄为,练就了一副灵活行走的躯壳,却从未为自己好好活过,也从未领悟过生命的真谛。
这是小焕自己没事时写的,她自己都没想到,现在这些话最合适的,竟然是送给自己。
小焕再也没能像以前一样把所有事都扛着了,她心里的那个防线终于,被击溃了。平时生活上发生再多的事,再难握再无助的事,都没能打垮她,这次,她是真的崩不住了。
一串串泪水无声地从她脸上流下来,是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是任凭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强烈的情感加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手脚冰冷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了。
小焕已经在角洛里蜷缩了很久。身体几近麻木,她一直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头。
蜷在那里的那刻,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的她,此时无声的哭泣更显得孤寂落寞。
此刻,周围的任何事物都与她无关,平日里令她小有骄傲的水汪汪眼睛现在真的变成水汪汪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像夜幕降临后的黑暗。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耳朵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叱咤风云“,蔓延在她耳朵里的嗡响延绵不绝,她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
在医院里找了很久的大饼,一个转身,终于看到了蜷缩在急诊楼外面角落里的小焕,这时,陪伴她的只有身边的影子。
大饼见状直接跑过去一把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意外的是她也没挣脱,反倒是也搂住了大饼,大饼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要坚强,他会陪着她。
过去的这几年里,时间对于她来说只是手表转盘上的数字时间一天天地过,指针一圈圈圈地走,春去秋来花开叶落,不变的只有别人眼里的她。
我们每天带着惺忪的睡眼驱行于城市各处,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屋,那个半温暖半孤凉的安身所吃着无所滋味的饭菜,穿着商场换季打折的非奢侈衣服,用着自我感觉舒适的廉价化妆品,同时羡慕着别人“能拥有一切”的物质生活和精神寄托。
“好累啊,我好想回到小时候啊”缓过劲来的小焕趴在大饼的肩上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