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帝望着被打晕的五哥,心里很不是滋味。郑重的对副指挥使道:“云飞!通知暗夜使秘密护送江月王回城,安置在紫金阁!”
“是,陛下!”
随即皇甫云飞拿出一支金色的口哨“嘀……嘀嘀”一短两长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皇觉寺,转瞬间从天而降出现三位身着黑衣的使者,他们似幽灵,如鬼魅般来到皇甫云飞面前,一段复杂的手语,就是他们之间的对话!随即三人就带着江月王林蚩江离开了皇觉寺。
建平帝望着离开的五哥顿时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即来到永安帝的灵位前跪地三拜:
父皇在上,儿臣林蚩平叩拜。自儿臣继位以来一直秉承父皇当年之教诲,处理朝政未有懈怠。然朝局不稳奸佞当道,内忧外患,儿臣可用之才几近凋零,故儿臣斗胆启用五哥林蚩江,儿臣明白,当年之事五哥有罪于父皇。父皇心宽似海,必会原谅儿臣之为,然儿臣深知五哥之才,之为人,其心正,心系我大越,故此儿臣斗胆望父皇莫要怪罪。若得五哥相助,稳定朝局,亦是完成父皇生前之遗愿,望父皇在天之灵佑我大越!
说罢又是一拜,他坚信自己的信念一定能得到先皇的谅解!
话分两头,此时的京城正是黄昏时分。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京华州作为大越的首府,龙脉之地,得天时地利人和之优,人文风景自然是美不胜收。
近年来因为国力的增强以及重农扶商的政策影响,京城多了许多外地的商人以及一些娱乐性的场所。尤以天桥附近的商业为盛,这里有赌场、青楼、酒楼、茶楼、乐坊等设施,是有名的销金窟。其中当属“知雅茶楼”为最,三层楼的茶楼分多个包厢是达官显贵常来的地方。
夜幕初临,知雅茶楼早已人头攒动,往来宾客相互攀谈着,以希望能够在生意上得到更多的机会。然而却有四位锦袍男子神色严肃,穿过人海径直走向三楼早已预定好的包厢内,一进入包厢门口立刻有人把守严禁生人靠近。
“张相,是否过于小心了?我等在朝经营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皇上虽然睿智但还是根基浅薄啊!有何可担心的?”众人刚进门还没等坐下,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男子立马说道。
“陆大人,你身为刑部尚书怎能如此鼠目寸光。皇上可不是三岁小孩儿啊,先前朝堂之事难道你忘了?”张树铭见陆白客如此轻浮毫无眼界心中很是不悦。
“陆大人莫急,今日张相、陆大人、李大人以及下官相聚于此不就是商量对策的嘛,大家先做,嘿嘿,我来给各位大人沏茶!”眼见张树铭的怒意,殿前御史中丞王安连忙迎上去打岔道。
“王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同朝为官,大家早已经荣辱与共。现今朝局风云变幻莫测,皇上登基不久却已清楚了林蚩川的反叛势利,其能力手腕着实不简单,我等皆在危局当中,还需要张相力挽狂澜啊!”兵部尚书李忠见此也连忙说道。
张树铭在太师椅上坐下,定了定神望着落座的三人神情略有缓和的说:
诸位大人,可知老夫今日为何约你们在此?往常我等有要事相商都在我相府,今日我想诸位心中也是有疑惑的吧!
“相爷,恕下官斗胆一言。”王安面笑拱手看上去很是鸡贼!
张树铭见此微微点头示意让他说,他知道王安善察言观色,只是为人懦弱了些。
王安见此立刻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大人,前日下官到相府给相爷请安,发现皇上给相爷很多赏赐,虽说相爷为我大越鞍前马后陛下赏赐不足为其,但这次却有宫女随赏,不升其位,这是何意?历来只有郡王才有其宫女随赏的待遇啊,而且此事没有扩散外人不知,这是不合常理的,唯有一解,陛下和相爷都不想声张,无形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王大人,依你之言皇上要对我们下手了?所谓恩赏不过是为了麻痹相爷?”兵书尚书李忠见此若有所思道。
“李大人所言不错,皇上对相爷有所忌惮。朝中大事小事皆要先呈报中枢府由相爷整理再报于陛下,所以陛下有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王安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张树铭的杯子里蓄满了茶水。
张树铭望着他们,右手搭在王安的肩膀上,借力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打开了半扇窗户,此时的大街被灯火照的通亮,他紧锁双眉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道:“诸位大人,老夫府上已经有了皇上的人,我们这位皇帝虽然年轻但手段也是很高的,不输于先帝的铁腕啊。现在不能确定是谁,但是老夫不得不小心应对,不过诸位无需紧张,老夫已有对策。今日约诸位来此主要目的是谈一谈江北州的事。”
王安闻言顿时明白了当日在相府相爷的反常是为何了!
许久未曾开口的陆白客见张树铭如此说道心里顿时来了兴趣,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张树铭怎么样,什么密探什么赏赐,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捞到好处。眼下江北州赈灾即将开始,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他急切的问道:“相爷,江北州的事我去如何?在下祖籍是江北州下野县,我在那里可是一呼百应啊!“捞钱”额!不……赈灾定不负诸位之望啊!”
混账,当下是何局势?你竟如此肤浅,真不知道你这个吏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张树铭着实被他气的不清,怒气不止的拍着窗框,而陆白客似是没事人似的,心道:我怎么当的你不知道吗?老不死的,收了老子3000万两白银,你丫的装什么清高,花了这么多钱老子不得赚回来啊!当然他只能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此次江北州之事皇上定会大做文章,我等不可亲涉险地!
“张相所言极是”,李忠见张树铭厉声反对,连忙补充道,“皇上既然已经有所动作,就不会无故停止,如今江北州必然会成为皇上关注之焦点,如果我等不知收敛,毅然顶风而上必会正中其下怀,岂不是自掘坟墓。”
见无人应答,李忠有道:“不过我们不去不代表别人不去啊?”
“哦?”张树铭听到李忠如此说火气顿消,略感诧异,回过身来走到李忠边上坐下,“李大人何意?但讲无妨。”众人见此也顿时来了兴趣都侧耳听着!
“张相,各位大人”,李忠向众人摆了摆手道:“我等在朝多年从来不是一家独大,皇上固然要防,可最危险,最致命的却不是皇上那边来的压力。。”
“你是说李定中那厮?”在侧的王安若有所思道。
“王大人果然敏锐,中枢府右丞相李定中,他才是咱相爷最大的麻烦,”李忠望向相爷“李定中是武江王的人,武江王是先帝最喜欢的儿子,只因为人鲁莽不知轻重错失皇位,但其在军中威望甚高,如果可以将祸水东引不但可以避开皇上的锋芒,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咳”!陆白客不耐烦的说到“你说了半天净是在瞎扯,你以为他们都是傻子吗”?
李忠并没有理会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武江王麾下的府兵参将霍邱好像就是江北州人氏,据说此人在江北州乃一方恶霸,无恶不作。此次受灾面积之广,影响之大皇上必定会重视,派遣钦差是迟早的事。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霍邱的罪责,暗中操作,促使钦差查办。届时事态发展必定有趣!须知武江王可是出了名的护短的,到时坐山观虎斗即可。”
“哈哈!李大人果然才智过人啊”,王安听罢乐呵呵道“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李大人怎知这霍邱为人?他远在江北州,会受我等摆布?”
李忠见王安有此疑问,心道这估计也是其他人的疑惑。微微一笑,一饮杯中清茶“诸位怎会忘了?永安五十六年时任忠勇营大将军的霍邱纵容部下奸淫民女,当时被尚在浅邸的陛下弹劾至御前差一点被处死,要不是武江王力保岂是降职就能解决!可见武江王还是很在乎这个霍邱的。”说罢李忠又端起旁边的水壶亲自为张树铭倒满了一杯清茶,“而武江王也因为此事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资格,对于当今陛下他不可谓不恨。所以此次江北州赈灾我们不但不能捞钱,而且还要花钱,只要我等利用好此次机会,利用霍邱反目陛下与武江王到时就是****地动山摇啊!”
“嘿!我说相爷,这李大人可真是不简单啊!要你这么说咱这次可要花不少钱吧!
张树铭斜眼一看发现陆白客此言毫无远见,心道当初怎么会与他一起共图大业的,“陆大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远见还是该有的!”不等陆白客回答“李大人所言确实精妙,老夫佩服,但此局若要无懈可击还需要一味药引”。
张相高见,下官愿闻其详!
张树铭见此又站起来走到窗边,此时窗外人流已经渐少了,微微的凉风直吹着张树铭有些发抖。他望着皇宫的方向双眼微眯“搅局之人”!
众人见此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