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建平帝走出咸宁宫看着头顶的骄阳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不由得发问,“老天爷朕真的不是明君吗?为何身边会有如此多的小人饿鬼作祟?”建平帝独自一人走在苍凉的龙道上苏宁在一侧跟随,他不敢跟太近现在皇帝心情不好谁也不敢触霉头。
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燕月宫”外,建平帝望着燕月宫宫门有些害怕了,这次是那种心悸,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梁婉燕解释,他父亲被杀如何开口。内心的矛盾让他踌躇不前,正准备走突然宫门打开,一个婢女见到建平帝陡然吓了一跳,“奴婢参见陛下!”旁边另一个婢女则已经跑回告诉梁婉燕了,建平帝再是逃避此刻也无法逃避了。
“起来吧!皇后可曾起来?”建平帝一边问一边向内走去。
“陛下!”梁婉燕近乎小跑而来,“臣妾参见陛下!”梁婉燕赶紧见礼。
建平帝望着梁婉燕心中很是心疼,走过去亲自扶起梁婉燕,“地上凉,快起来,朕路过这里来看看你。”
梁婉燕心头一热,二人情意浓浓走近宫内。苏宁看着二人心中一阵发酸,他虽然是太监但是对建平帝的忠诚度无人可比,“来人!”苏宁呼喊左右。
一个宫女走过来,“婢子,参见总管大人,总管大人有何吩咐!”
苏宁:“即刻吩咐下去,严禁后宫之人随意出宫,后宫不得议论与后宫无关之事,违令者杖毙!”
宫女一听顿时惊恐,“是!婢子知道!”
苏宁看着这跪地婢子,“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显然很害怕,“回总管大人话,婢子叫春月!”
苏宁蹲下道:“春月!从今日起皇后一举一动皆要报与我知,明白吗?此事不得外泄,否则你可就看不到隔日的太阳了!”
宫女春月闻言立马回答:“婢子明白,当然为总管大人效力。”
苏宁之所以如此是怕陛下不忍心告诉梁婉燕,梁婉燕听下面人议论梁成功之事一时不能接受做出傻事。
燕月宫内以素静优雅为主,可见梁婉燕的心性是比较淡雅的,此刻她显得异常高兴,亲自为建平帝准备着早饭,建平帝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竟是不忍告诉她实情,多次话语已经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如何是好!建平帝心中苦闷异常,“婉儿!过来歇歇,陪朕坐会儿!”建平帝柔声道。
梁婉燕心疼的看着建平帝,“阿宸!日理万机,看你今日如此憔悴,朕看着很是不忍,其实……其实朕今日有事要与你讲!”
梁婉燕此刻没有了皇后的威仪,就像是幸福的小女人一般依偎在建平帝的身边,为建平帝捏着肩,“阿宸有何事要说?燕儿听着就是。”
建平帝刚想说可话到嗓子眼儿愣是开不了口,一时间竟是愣在那里无法作答。
“阿宸!昨夜臣妾又梦到了小竹林,我们心中的蓬莱仙境,今日不知陛下何时可以随臣妾去看看?”梁婉燕见建平帝欲言又止以为他有甜言蜜语要对她说,但碍于身份不好说出口,所以立刻卫建平帝解围。
建平帝此刻内心更是痛苦,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他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顺着梁婉燕说,“婉儿有兴致朕今日就好好陪着燕儿!”
“真的!”梁婉燕有些不敢相信,似是想再次得到建平帝的确认。建平帝再次点头,梁婉燕就像是快乐的孩童一般手舞足蹈,竟是不顾自己的身份在建平帝的脸上深深一吻。
建平帝心头百感交集,二人正准备前往月影山,苏宁此时却面色难看的走来,“陛下!”
建平帝望着苏宁有些生气,“你来干什么?告诉乾元殿今日朕不上朝。”
苏宁也不顾礼数,“陛下,江亲王求见!有要事禀报。”
梁婉燕向来知书达礼,“陛下,国事为重,臣妾改日再与陛下去竹林,那里是臣妾与陛下的神圣之地,何时去都可以的。”
建平帝知道梁婉燕是知书达礼的好姑娘,心中的不忍与伤痛无法与之言说只好暂且放下,离开了燕月宫。
路上苏宁告知已经让下面人禁言,建平帝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苏宁了解他的心思有些事他不用说苏宁也能意会。
尚书阁,江亲王已经久候。见到建平帝刚要见礼被建平帝挡住,“五哥不要多礼了,可是陆云飞有消息来了!”
江亲王:“陛下,陆云飞今日已经大张旗鼓的开始调查取证,如今此事已经被极大发酵,臣今日叫人打听,整个朝野震动,京城六部人人自危,百姓们个个在背后议论,都说陛下……”
建平帝见江亲王有些不敢说,“但讲无妨,朕不信情况还能更坏?”
江亲王:“陛下失德!民间一夜间更盛传出一首反诗!”
建平帝听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自继位以来还没有怕过什么?什么反诗!念给朕听!”
江亲王也是一作揖,“陛下无需相信此等谣言,臣已经责令京畿司迅速镇压此事!这反诗……”
“念来朕听!”建平帝显然更在意别人怎么说他!
江亲王见无法避免,“是!反诗说:春风拂柳乱飞雪
三教九流朝皇面
飞禽兽
金戈铁马立刀前
北疆血
庶民无冢魂飞天
兴民悦
止戈天下万疆界
“陛下!”江亲王显然有些战战兢兢,自从昨天之事后他就显得格外小心,建平帝这两天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虽然是亲王但也不敢大意。
建平帝,沉默思索着,“好一个林蚩武,如此反诗竟然藏着一个大阴谋。”
建平帝:“五哥可知此诗如何反?”
江亲王:“藐视朝廷,议论国事,是为反诗。”
建平帝微微一笑,“春风拂柳飞雪,意为我大越颠倒黑白,朝纲不正。三教九流朝皇面,意为我大越为官昏庸,朝廷不明是非。飞禽兽,金戈铁马立刀前,意为我大越穷兵黩武,不考虑民生,北疆血,庶民无冢魂飞天。百姓生活民不聊生,生无所居,死无所葬。兴民悦,止戈天下万疆界,意为百姓期待安居乐业,期待……武江王统领万里江山傲世天下!”
江亲王有些不解,“陛下您从这诗里读到了这么多信息,臣愧不敢当。”
建平帝语气逐渐冷淡,“止戈为武,看来林蚩武人不在京城京城局势了如指掌。国丈被杀京畿司可有消息?”
江亲王:“已经调查还没有结论。”
建平帝望着江亲王,可以看出他的拘谨,心中陡然明白,“五哥,你我是君臣也是兄弟,连日来朕有些措手不及,朕需要你的支持。”
江亲王心中颇为感动,“陛下,臣必誓死效忠陛下,捍卫大越江山。”
建平帝明白此刻更需要稳固大后方,“陆云飞查不出凶手,朕早就知道。”
江亲王有些疑惑,“陛下,你是说陆云飞查不到凶手?”
建平帝:“如此大案,疑点重重三日交差包公再世也不可能,朕如此就是要迷惑对手,如今反诗也出来了对方连续出招如此明目张胆所谓何?”
江亲王此刻也是心胸开阔,原本以为陛下对他有想法现在看来并不是,“陛下,臣以为此诗可能是为林蚩武笼络人心!”
建平帝一拍桌案,“此诗定是林蚩武所为,前年出征朕将他推到了道德的最高点,如今他用反诗来为自己正名不得不说是一首好棋,如果朕没有猜错大江南北都会传唱这首诗!正所谓人言可畏。”
江亲王:“陛下,如此是否需要通令全国严查!”
建平帝眉头紧锁,“不可!朕如果严查此事就中了对方的计,百姓会认为朕眼里容不下兄弟,况且近些年朕北疆用兵,确实花了不少银子,死了不少人。”
江亲王此时觉得似乎被人卡住了脖子般十分难受,“当前局势不容乐观,唉!”
建平帝:“朕!已有策略,需要五哥助我!”
江亲王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陛下但请吩咐!”
建平帝:“一切根源还在国丈被杀一案,所以破案之事当属首要。朕要你暗查此案,尽快破案!”
“陛下!”苏宁在外陡然大喊。
建平帝有些生气的望着苏宁,“何事,没看到朕在与王爷商量正事吗?”
苏宁:“陛下,您快去后宫吧,皇后不知从何处得知梁大人之事已经哭晕过去!”
建平帝闻言立刻跳起,“什么?何人说的?立刻杖毙!”
言尽匆匆离开……
江亲王愣在原地,他隐约感觉到大的暴风雨还没有到来。
京畿司陆云飞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已经排出了京畿司所有人,打探排查此刻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陆大人!一天已经快过去了,还没有消息吗?”江亲王带着左右侍卫走了进来,陆云飞赶紧去见礼。
江亲王看着桌面上散落的文件,“如此慌乱如何破案?”
陆云飞一擦额头的汗珠,“王爷,臣无能,臣有愧陛下……”
江亲王没有再看他,“本王来此不是看你在这里哭爹喊娘的,把所有卷宗拿过来,本王要查阅,你……继续查,还有两天,你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