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不分贵贱的即使是皇帝也会多情,建平帝与梁婉燕这对情侣亦是多情之人。二人一夜有聊不完的话题,相互依靠直到白昼。梁婉燕心情甚好,“阿宸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你是大越皇帝,朝局为要,今后我们见面定不会经常,但是没有关系,我会在这里等你,以后累了,或者遇到困惑需要静思,就来此地,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建平帝望着如此体贴的梁婉燕心中更是多了一分温暖!
“只是!”梁婉燕忽然又有些惆怅起来。
建平帝有些心疼,“怎么了?”
梁婉燕望着眼前的一片竹林,“我们昨天迷路至此,误打误撞来到草庐,我们如何出去呢?”
建平帝哈哈一笑,“婉儿不要担心,朕的马名为疾风,会自己识途,等下我们就能出去。”
梁婉燕闻言很是开心……
话分两头,京华州作为大越首都繁华程度不言而喻。
天元赌坊,京城有名的销金窟,这里不分昼夜,人声鼎沸!
各个阶层的文人雅士、地痞流氓,都在此聚集,享受那种赌博才有的刺激与快感,不断冲击他们的大脑与视觉神经。
西门云尘也已经在这赌场里转了两天了,他自得皇命后一直在思考如何快速打入忠勇营内部,思来想去通过正规募兵肯定不行,毕竟不是战时,晋升不会很快。但听闻忠勇营的人喜欢赌博,所以来此碰碰运气。
赌徒们满头大汗的盯着摇色子的庄家,庄家熟练的玩弄着各种技巧大叫:“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大买大赚,小买不赚……”
开……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真他娘的晦气!今天手气也有点太背了。”一位光着膀子的大汉一边摔着手里的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
“哟!阚爷,咋今儿都走了?”三元赌坊的一位小二走过来眉笑着。
“不走干嘛?老子输的就剩裤衩儿了,走开?别触老子眉头,当心老子揍你。”说着一甩衣服径直离开了赌坊!
小二见他怒气冲冲的没有作声,待他走后望着他的背影,“呸!什么东西!”
此时,西门云尘正在角落里望着这一切。立马起身来到小二面前,扔下一锭元宝,“小二哥那人谁啊?挺冲啊。”
小二见如此大的一锭银宝顿时眼睛放着绿光,不断抚摸着银锭,“爷,那人叫阚瞳是京城忠勇营的伙夫长!”
西门云尘文,闻言心道:终究还是让我等到了。
西门云尘:“一个伙夫还敢这么大脾气?还反了天了。”
小二一听讪讪一笑:“爷,一看您的穿着就是个大人物,自是看不上这班小角色,但是小的们可不敢跟您比啊,要知道他可是忠勇营校尉的小舅子。那可是通天的人物,有本事呢?”
西门云尘闻言终是明白了,“原来如此,他经常来此?”
小二:“哪能啊,咱天元赌坊是什么地方?他那点钱哪够!估计又是回去跟他姐姐要钱去了!他姐姐是忠勇营校尉的小妾。
西门云尘这算是彻底明白了,他打发走了小二,离开了赌坊。快步跟了上去,此刻的阚瞳正晃晃悠悠的喝着酒,步法踉跄,似是随时都会跌倒。
西门云尘见此立马喊到:“阚爷,阚爷留步。”
阚瞳闻言晕乎乎的脑袋转过来望着西门云尘:“你……你谁?”
西门云尘来到近前立马掐媚道:“阚爷,在下冯尘,一介草民。”
阚瞳:“你好大的胆子,敢当爷的路。今儿要是没有个十两八两的阚爷我就让……让你吃牢饭!”
西门云尘闻言早有心理准备,取出一颗夜明珠送到阚瞳近前,阚瞳眼睛顿时一亮。望着夜明珠怔怔出神,醉意全消。
一把夺过夜明珠,“好珠子啊,看成色至少也值个一二百两吧。”
西门云尘忍着恶臭难闻的酒气,“这是东海夜明珠,至少一千两。”
阚瞳闻言立马一惊,“我擦,看不出来啊,这个小玩意儿这么值钱!”
西门云尘:“阚爷喜欢拿去便是,权当是在下对阚爷的孝敬。”
阚瞳闻言喜形于色,但瞬间又恢复阴冷的面色将明珠扔给了西门云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是谁?你我素不相识,一见面就送明珠,是何用意?”
西门云尘:“哈哈哈……阚爷误会了,在下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只因最近生意难做故而想在军营里谋个一官半职,听闻阚爷的姐夫是忠勇营校尉,因此想请阚爷引荐一番。”说着,将明珠递还给阚瞳,同时又拿出一袋子相同的明珠塞到阚瞳手里。
阚瞳看着如此多的明珠早已忘记了自己姓啥了,“好说好说!冯……冯兄弟,你放心,明天我姐夫家宴请,你跟我一起去!”
说着收起了珠子,拉着西门云尘道:“相请不如偶遇,冯兄弟哥带你去赌一把如何?”
西门云尘:“好啊!小弟这里还有几百两碎银子,只是小弟不善此道,怕……”
阚瞳:“怕什么,老哥我号称京城赌圣,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说着一把夺过银票,揣进兜里。
……
江北州,江亲王林蚩江批阅完各地陈报的救灾情况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自从渡口怒斩太守至今,已经过去有些日子。在这期间,他极力笼络失去的人心。稳定江北州乱局,一体监察江北州各级官员,鼓励在建制内的所官员互相举报,凡欺民者力斩,凡贪赃枉法者力斩,凡懒政不为者力斩,一时间江北州各级官员竟无一人敢徇私。江亲王鼓励百姓回原籍,重建家园,重拾农耕。一时间整个江北州竟出现人声鼎沸之势,原本逃难的难民纷纷返回原籍,春耕开始后竟出现热火朝天的景象。
景洪府江北军大营,霍邱正躺在校场上晒着太阳。他是江北军本府的参事,江北军是整个江北州的军事力量,负责应急状态下保卫江北州,以赢得朝廷的援军。
景洪府是江北军的大本营,历来江北军由太守管辖。现今原太守吴俊被斩,所以现在江北军有江亲王代掌。但是江亲王是一体监察文官,无权调动武将所以江北军明面上是江亲王掌控,其实是无人可调。
“参见参事。”一个小兵走到霍邱面前跪下。
霍邱看都不看他一眼,“有屁快放!”
小兵深知这位参事的脾气,唯诺的说:“有人找参事!”
霍邱:“老子没空!没看见老子在晒太阳吗?”
小兵:“他说他是京城来的。”
“哦!”霍邱闻言一惊,“请到营帐,快。”他明白这可能是武江王派来的!
营帐内,霍邱在来回踱着步。一见进来的是一位文弱书生,有些愣住了!
书生一见霍邱,“早闻当年王爷麾下十大虎将勇猛无敌,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霍邱:“你是何人?”
书生走到椅子边坐下,“京华州白生!”
见霍邱似是不明所以,“在下奉王爷之命来相助将军。王爷知道将军一人若无人辅助恐难成事,所以让在下与前来相助将军。”
霍邱至此算是明白了,心道:还是王爷了解他啊,自从领命回到江北州就一直想着如何前往下野郡,但是王爷不让他出面杀人这就难为他了,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到好办法。
白生:“将军,关于陆雄的事……”
霍邱闻言立马打断,“杀陆雄简单,但是王爷不让我出面这就难办了。不瞒先生,至今我还没有想到好办法。”
白生闻言哈哈大笑,“将军真是真性情啊,豪爽,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小生有一策,可助将军。”
“哦!”霍邱瞬间来了兴致,“先生快说。”
白生:“江亲王忧国忧民,登岸即斩太守吴俊,将军可知?”
霍邱:“知道,那又怎样?”
白生:“太守吴俊一家尽皆被抓,由卫戍营押解进京,交与刑部尚书陆白客审理。陆白客可是陆雄的父亲,也是此次我们的主要目标。”
霍邱听完略有不悦:“我说白生啊,你丫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老子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白生见此心里也是一阵好笑,不由得暗道:“真是无脑蠢材,如此沉不住气,不知王爷怎会跟他称兄道弟。”
白生:“将军莫急,此次小生南下还给将军带来了一人,此人定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军今晚子时,东郊黄泥山一见。”
说完白生一施礼就离开了……
霍邱在原地不住地抓着头不明所以!
入夜,黄泥山背部的小木屋内,一位翩翩少年正躺在木板床山昏迷着。屋外,白生正抬头望着星空,怔怔出神。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破空而来,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有为明显。
白生望着前来的霍邱,也不废话直接引到木屋前,“将军请看!”霍邱推开门见床上躺着一人,“此人是谁?”
白生:“前太守吴俊之子,吴杰。”
霍邱:“先生意思让吴杰杀了陆雄?祸水东引!”
“哈哈哈……将军高见,正是!”白生得意的笑着,这是他向武江王的献策,而且立下了军令状,如事不成甘愿赴死。
霍邱见此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你如何让他为我所用?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杀他老子的是江亲王,又不是陆白客?”
白生:“将军,小生自有办法!将军只需配合即可。”说完凑到霍邱耳边嘀咕一阵……
霍邱闻言不在讲话,只见白生拿出一粒药丸化水,给吴杰服下。只一刻钟,吴杰就醒了过来。望着昏暗的房间,“这是哪里,我……怎会在这里!”
白生:“吴公子!你总算醒了,真是太好了!”
吴杰望着白生与霍邱,甚是陌生,“你们是谁?我怎会在此!”
白生扶起吴杰给他到了一杯水,“我是你父亲在京好友,叫白生。这位是你父亲生前参将,霍邱霍将军。
吴杰听闻瞬间哭了起来,站起身来跑到外面,望着当空明月道:“父亲,孩儿不孝。父亲……”
白生见此故作伤感道:“孩子,节哀啊!所谓人死不能复生,我等冒死救出你来,就是不想你吴家绝后。”
吴杰:“世伯救命之恩阿杰不敢忘怀,只是不知我娘亲弟弟们如何了?”
白生听吴杰如此说到,顿时感觉心中苍凉,竟是哭了起来,“贤侄,世伯对不住你,我与将军拼死相救,怎奈天牢设防重重,十八层地狱,我等三千义士前往相救,只救出了你。其余人等已经被赐死了!陛下下旨诛你吴家九族,你切不可再露面了。以后定要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才是。”
白生说到此处不自觉的碰了一下霍邱,霍邱瞬间明白过来说道:“贤侄节哀啊!令尊乃一世清官,待我亲如兄弟,当今圣上遭人蒙蔽,枉杀忠臣,实在让人心痛。”
白生见此走到吴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我将你救下后一路南下,已经回到江北州,你现在是安全的。”
吴杰心痛的望着白生,双拳紧紧握住。内心的仇恨让他死去了思考的能力。
白生见此心道:火候到了!
对着霍邱使一眼色,对着吴杰道:“贤侄稍待,我与将军有要事相商,稍后我护送你出海。定要护你周全。”
言尽,拉着霍邱走到房间里。轻轻掩上门。
白生望着霍邱,霍邱会意一笑。
白生:将军,请受白某一拜。
霍邱:先生,这是何意?在下愧不敢当啊!
吴杰,突然听得屋内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疑惑?悄悄地走进侧耳听着:
白生:将军,我兄惨死,白某心痛至深。此仇不报白某枉为人世,更对不起世侄啊,他如此可怜,以后将一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霍邱:先生不可,江亲王身边有三千卫戍营亲卫,你是进不得其身的,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白生:这我自然知道,江亲王乃陛下亲兄弟,我已探知刑部尚书陆白客之子陆雄在下野郡,我已备下快马,一日即可到达。两日后江亲王即将巡视下野郡,我要趁此杀了陆雄。以此挑唆吏部尚书和江亲王关系,如此一箭双雕为我兄报仇。
“先生不可啊”,霍邱握着白生的手说:“此行难有生机,不可白白搭上性命啊。”
白生推开霍邱,“将军不必担心,我已知悉上野郡北侧就是望沧江,我已经命人备下船只,到时即可脱身。”
说罢,又向霍邱一拜,“将军,我侄儿命苦,年纪尚轻却已痛失至亲,在下恳请将军护我侄儿周全。送他出海……”
吴杰闻言早已泣不成声,他听到的话语另他久久不能平静。
自言自语道:“世伯、将军舍命救我,我怎能苟且偷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假借他人之手。”
说罢,走向马厩,跨马提刀,扬尘而去。
霍邱推门出来见吴杰已然离开,大笑一声,望着白生道:“好个白生,好个吴杰。好个……借刀杀人。”
白生也是阴笑着,“如此莽夫,活该被利用,将军立功了!此事已成大半,想必今后王爷定会重用将军,日后还望多多提携啊!”
“哈哈哈……”霍邱闻言立时心情大好,“白先生妙计安天下,某很想结交先生,以后定当相互扶持,何愁富贵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