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三年，何其短暂？
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也算不上多久，对于寿命达到千年的元婴期修士来说，更是如此。
“是因为……‘窃取’了时间的反噬？代价是你自己的时间流速？”阴声音微颤着问道。
“对，不过似乎是因为轮回的缘故，我目前所有的转世之身平分了反噬，才不至于立刻就死……也没事，不过是寿命罢了，待我突破，便无事了。”凤璇不在意似的笑了笑。
“你真以为只需要突破之后夺取寿命就可以缓解乃至于抵消反噬？”阴见到凤璇这个样子，似乎有些激动：“你使用的术法级别高到难以想象的程度，我不知道这门术法来自何处，但其阶位根本不是你现在可以用的，反噬的恐怖绝对不是所谓突破增寿可以抵挡，恐怕，你突破之时，就是殒命之时！”
阴的话中，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直击凤璇心脏，让她沉默下来。
“增寿用的灵草还有没有？”过了半晌后，阴问道。
凤璇摇了摇头：“我试过了，服用那些药草或是丹药，只能够让我的生命力在一个时辰之内活跃起来，并且效果越来越差，现在而言……已经是杯水车薪了。”
阴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般急于突破法则对她的封锁，降临于现世……除了那个时候之外。
“那……还有办法吗？”凤璇勉强牵动嘴角笑道。
“你低估了那个术法的强度，哪怕是没有达到某个高度的至高界人，也根本没有任何缓解的办法……至于解除，更是无稽之谈。”说到这里，阴突然叹了口气道：“你既然与鬼界有联系，可以试着寻找冥神花……应该可以在不触发反噬爆发的情况下容纳你突破，实力强了，才能撑得更久……虽然充其量也只能截留很少的一部分生命，但聊胜于无。”
“等这次方天秘藏之行结束……我会去鬼界一趟。”说到鬼界，可能凤璇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尽早，冥神花的数量稀少无比，并且根本没有任何痕迹可寻，只能凭借运气去找寻，那种东西，哪怕近在眼前，也需要你仔细辨识才可以真正找出它的位置。”阴摇了摇头道。
“我会的。”凤璇站起身，正想让墨衡和林依再度启程，却听到阴轻微细小的声音：“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那一瞬间，凤璇感觉世界都凝固了般，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连动作都僵硬了不少，明明很是轻柔的声音，在她耳中却变得像是来自地狱的敲门砖。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凤璇略显生硬沙哑的说道：“我的脸有什么好看的，真要想看，你自己照下镜子不就行了？反正我们长的差不多。”
“不……”阴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她的面具，看出了她极力遮掩的事实。
“反噬……吞噬了你的时光……也包括，容颜吧？”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遮掩成这样？”
“如果是……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阴每说一句话，对凤璇而言都像是处刑般，让她想要不管不顾的封住听觉，远远的跑开，可她，做不到。
“真的是……本尊活了这么久，还真没有这么难看过。”凤璇展开了小世界，隔绝了墨衡和林依的目光，同时将石狮也放了出去。
她一直向前走着，阴也没有再说话，跟在她的身后。
“这个小世界沾染了我的轮回气息，显化了八种奇异的地带，应该对应着前面几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地方……”凤璇说着，已经来到了一处湖泊边。
这里，她记得，作为寒山冰露时，水精灵一族供奉她的地方，虽然周遭环境变化很大，但那种清灵幽静的感觉却让她很是怀念。
到了这里，凤璇摘下了宽大的兜帽，抚上面具的时候，她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不可能会发生在元婴大能身上的事情着实出现在凤璇手上。
她摘下手套，一双枯槁到难以置信的手出现在阴的眼前。皮肤完全干枯，紧贴着骨头，那双手死气沉沉，完全没有作为生命的活性。
“看吧，很难看是不是？”凤璇勉强笑了笑，再一次直视自己的双手：“上一次的时候，还只是手指，现在又蔓延了一些，整条小臂都是这样子了。”
片刻后，凤璇摘下了面具。
一头青丝尽为华发，一道道皱纹挤在额头上，原本美丽到足以让任何生灵疯狂的容颜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者，松弛的面部皮肤耷拉下来，让阴都不由得瞳孔一缩。
“吓到你了吧？不过还好……本尊不算太在乎这些，主要是怕吓到你们。”凤璇说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湖面上的倒影……这样子，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