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其糟粕,一口鲜血喷出,欧阳寒脸色比之刚刚居然更好几分。
在陈八味和欧阳寒迷茫的眼神下,苏北望解释道“修为突破迅猛,却不稳固,刚刚突破就遇血煞之气,暗伤心魔在你渡劫之时,便是最大的阻碍。”
“天道有缺,道有四九,遁去其一,这苏小子不是简单的天赋,九天之命,如果没有你,这九天内数年后,他会改变整个九天。”解平生接着顿了一息,声音又说
“这世界本应是主角的人很多,以绝世之资到顶的又有几何。”
话中隐意不言而喻。
“师弟,我想山下还要耽搁几天了。”陈八味语气开心,身旁苏北望听闻也是会心一笑。右手翻出一红石玉佩,上刻三只凤头。
“这保命的东西送你了。别告诉我你过不了金丹。”
欧阳寒听完当然是明白了,连忙起身“恭喜师兄。”
陈八味对于自己的雷劫不放在心上,但是收下了红石玉佩。“北望兄,希望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师弟,明日此时我便会回来。”
“去吧去吧,回不来我可不给你收尸。”
陈八味不在意的笑了笑,对欧阳寒示意后便踏空而去。
苏北望看了看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夜无眠,不是因为担心陈八味的安全,而是城外南方,一阵阵的电闪雷鸣,一颗通天古树生长湮灭,吸雷霆之力长大,又因下一道雷劫灭亡。
场面之壮观,绝对使得整座仙乡无眠。
苏北望品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时而还暗自摇头。“公子,仲先生求见。”
“哦?请。”
欧阳寒端坐在客席,眼见着自门口走入一与苏北望三分相似,右脸下巴处有一指甲大小红色胎记的男子,身高七尺,仪表堂堂,发色微黄夹杂着几根白色的头发,看样子并不老,可面容却有些憔悴,有些营养不良的模样。
“堂弟,怎么又如此样子。”苏北望见来人起身去扶,又叫下人熬了灵药补气,却被来者拒绝。
只见他从身上还算完整的大褂中,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苏北望“堂兄,这是您之前借于我的银两,如今前些天我的字画卖了些钱,一定要收下。”
苏北望没有推脱,直接收下放入怀中。
欧阳寒内心由衷的感叹,真是个把傲骨俩个字写在脸上的男人。额头上还写着迂腐。
他很想开口问问,为什么不求苏北望帮帮他,不对苏北望肯定帮过,这应该是被拒绝了。
但人家家事他也不好开口,反而是仲先生先看到了欧阳寒。“不知这位公子是?”
欧阳寒连忙起身回礼“在下小云城人士欧阳寒。”
“失礼失礼,鄙人仲君鹤,穷苦书生。”这一句话不知是自嘲还是自傲,语气中的感情真的很复杂。
苏北望眼角流露出一丝叹息,吩咐下人上茶,三人一时间倒是安静些许。
百无聊赖之际欧阳寒先打破了局面“不知仲先生平时喜欢哪些文雅趣事。”
如果欧阳寒没看错仲君鹤神色突然提了一下“评生最爱当属七弦琴,惭愧惭愧,一直没有什么名堂。”
苏北望默默的喝着茶。
欧阳寒又说“不知道这七弦琴都有何曲目,当以何等心情去品味。”
仲君鹤一提起这七弦琴,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这个可就多了,欧阳公子容禀啊。似仲最爱的当属是通典中的九天。曲目高亢急促,似惊雷滚滚天道发怒。闻听这心中一腔热血汹涌澎湃。这第二首当属这百乐中的,惊鸿赴宴。尤其是当有知音伴舞,对酒当歌,载歌载舞哪里一句快哉了得。”
见自己堂弟那意犹未尽,兴致勃勃的样子,苏北望打断了他,不然今晚可能就一直听他说了“堂弟啊,不如我请佛手楼的柳姑娘来舞一曲可好?”
仲君鹤连忙摇头不肯答应“怎么可以,现在正是夜晚,柳姑娘一弱女子怎可夜不归宿。”
“堂弟你与那柳敬一是什么关系。”苏北望调笑了一下仲君鹤。
仲君鹤的脸颊出奇的竟然毫无变化,让欧阳寒也着实意外的一把。正常的剧情不应该是两个人相爱什么的吗?
仲君鹤反而极其认真的说“堂兄,不可拿此事开玩笑,柳姑娘卖艺不卖身,你这样不是毁了她的清白吗?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
苏北望尬笑两声,对自己这个堂弟他算得上是疼爱有佳,只是仲君鹤为人迂腐不接受他人赠予,反而想凭借自己的文学立于巅峰。可事与愿违,如果没有苏北望他也算是一方大家,可大家都被苏北望那犹如神一般的诗句字画所折服,自然他也就不值钱了。
这些卖出的字画,大半也是苏北望变着法交代人买的。
“好好好,堂兄错了。那我们一起去佛手楼可好?”
仲君鹤还是在那说着不妥不妥,欧阳寒都有些受不了这个人了。这个人除了相貌像苏北望三分,这性格真是一点也不像。堂兄弟差距这么大吗?
“不如仲先生您演奏一曲让我这没开过眼的人听一听?”欧阳寒确实是没听过七弦琴。
七弦琴又叫古筝也叫瑶琴鸾筝,传说凤凰落在梧桐树上,伏羲取此树为基,上了五根琴弦,而后武王伐纣,周文王添了一根,周武王又添了一根,这才有了七弦琴。所以也叫文武七弦琴。
能将之弹好者凤毛麟角一般,若是如仲君鹤一样的,天下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个。
可虽然他弹的号脉,却又一病,不为他人而奏。
仲君鹤略带歉意的摇摇头摆摆手“实在对不住你欧阳兄,我这人有个怪癖,只为自己而奏。”
苏北望嘴角抽了一下,心里加了一句,还有柳敬一。
城外雷鸣平息,天劫说走就走,连毁坏的树木都回复了原样。一声爽朗的大笑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