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立即向刘晓东打了电话，说明审讯结果。
二十分钟后，徐阳打车来到东环派出所，齐文换了身衣服，已经在门口等着。
俩人在废弃修理厂见过面，简单握手寒暄了一番，一齐奔去了羊肠村。
大概因为张成不在的缘故，相较徐阳上次进村的时候，村口已经不见青年混混的踪影。
二人依着海哥提供的住址，直接找去了一栋自建旧房。
齐文在前，徐阳在后。
正要上楼时，齐文突然做了个警惕的手势，随后指了指横在地上的一块破木板。
木板的大小，刚好和楼梯宽度一致。
出审讯室时，海哥透漏过，自家楼下会常年摆着它。
通常情况下，他外出时，会在木板上撒一层薄沙。
而眼前的木板上，浅浅的印着两幅脚印。
薄沙上印出的纹路显示，除了海哥出门时留下的脚印，还有一副进楼的纹路。
有人在他们之前上去了！
二人立即警觉，大步跨过木板后，倚着楼梯扶手，轻手轻脚往上探去。
二楼也没什么动静，来人应该已经走了。
徐阳伸出手，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房内“滋啦”异响一声，像是有人在搬动柜子。
齐文当即摆了摆手，示意徐阳往三楼的楼梯退。
他自己也赶紧弓着腰，缩在了门的一旁。
只过了几秒钟，房门把手开始转动，房内的人要出来。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干的就是警察的活，既然撞上了，二人当下便屏住呼吸，准备抓个现行。
房门是缓缓打开的，只露了一条细缝。
房内的人很谨慎，没露头，确定外部环境安全后，这才拎着袋子出来了。
男子穿了件连帽卫衣，瞧不出正脸。
齐文可不管那么多，瞬时冲上去，欲抢占致敌先机，将对方撂于地上。
徐阳也直接奔了下来。
男子显然是有所防范，侧步躲过齐文，反向便往楼上跑，刚好被下来的徐阳堵住去路。
二人这才照了面，男子是张成。
那他手上拎的塑料袋，必然是平喘的那药。
徐阳也没多想，借着高处的优势，电光火石间自楼梯扑了下来，紧紧抓着张成的胳膊。
二人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手脚绞在一处。
齐文赶紧也按了上来，死死地压住张成挣扎的身体，再从腰间取出镯子，径直拷在对方手上。
徐阳倒是磕的不轻，直至起身，腿脚还是钻心窝子的疼。
“沙丁胺醇？”
“张成，说说吧，弄这平喘的违禁药做什么用？”
顾不上疼痛，徐阳从塑料袋里摸出一瓶药，瞟了一眼包装上的字，递到张成面前。
“你们既然也是来找这药的，自己查吧！”
张成的回答，在二人的预料之内。
即便他不说药的成分，打开电脑或是手机简单查几条新闻报道，费不了几分钟便能搜索出来。
至于他弄这药的目的，顺藤摸瓜便能牵出来，不过是花点时间去排查线索而已。
徐阳也就没再多问，这也不是审讯的地儿。
二人费力把张成带回东环所后，准备将他与海哥关在一处。
毕竟他们是老熟人，心里有聊不完的事。
海哥见押进来的人是张成，登时满脸怨怒，挣扎着发出咆哮。
“张成！”
“你他么...”
张成楞在关押室门口，见这架势，也是一阵心虚，拼力抵着身子不愿意进去。
“小警官，小警官！”
“别，别这么不厚道，把我带过去，好好审一下，咱们别着急，别着急关起来。”
“都可以说，可以聊的！”
齐文扫了一眼海哥，再瞥了瞥张成，一副犯难状，依然与协警一起将张成往关押室里推搡。
“别！我说！我说！”
“沙丁胺醇的确是平喘用的。”
“用在方琴花身上的！”
方琴花？
齐文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海哥，再示意协警把张成带去审讯室。
两分钟后，徐阳也进来了，假意在做笔录。
齐文开始问话。
“方琴花是谁？”
“说仔细一些！”
张成的态度好了很多。
他也明白，如果和海哥关在一处，自己曾经的这名手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被出卖一事。
“田家，与燃内机械厂的田工是两口子！”
“是田小娟的母亲。”
齐文不了解内情，还是摸不着头脑，遂扭头望了一眼徐阳。
徐阳在纸上写下方琴花的名字后，回了一副确信的眼神，齐文便也接着审问了。
“这个方琴花...”
“肺！患有肺气肿！”
张成极度配合。
虽是被审讯，作为医生，他自然也知道该答什么。
也没等齐文再次发问，便继续说下去了。
“阿海应该已经和你们说了，她女儿田小娟，以前和我弟弟走的比较近。”
“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实际是因为，田小娟最初的恋爱对象是我。”
“她母亲一直患有肺气肿，药也一直是我弄的。”
“但方琴花最开始吃的不是这药，我和田小娟分开前，我给她的药换成了这个。”
“沙丁胺醇的效果比较好，她比较满意，可她不知道这药副作用大，依赖性强。”
“方琴花已经不行了，没多少时日，这是她应得的。”
一旁假装做记录的徐阳也没闲着，不时地观察张成表现出的神态举止。
他注意到，张成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出现了短暂的变化，由开始的怨愤，逐渐转为得意。
像是在心底长长的出了口气。
结合供述，他当时没能和田小娟走到一起，大概是受了对方父母的干扰，或者是方琴花一手造成的。
“你一直都知道曲新的家庭身份，计划对他做什么？”
徐阳沿着线索和内情，冷不丁开口问向张成。
他已经猜测，张成去迷罗酒吧，目标绝非米露，很可能是裹挟了上一代的感情恩怨。
“本来想了些手段，也一直没实施，毕竟是小娟的孩子，他不该牵扯进来。”
“这几年我派人到处找曲建单，一直没找着，我也不甘心就此罢休。”
“曲建单不露面，最终决定还到他儿子身上！”
“阿海带小新去迷罗认识的那个陪酒女，米露，是我安排的。”
“只是没料到，这婊子，还真动了感情！”
“不过，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跟高波一样，都得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