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但凡是有什么奇珍异宝的地方总是会有稀有异兽守护,就比如这灵蛇洞,听着就很没安全感嘛。倒不是真的怕有什么食人巨蟒,可是眼看着惊雷天已经过了,要是运气不济,碰上点毒蝎毒蛇也可能小命不保啊。
“进吗?”陈林挤着眉头问道。
“额……”我低着头思忖了片刻,咬着牙说道:“进吧,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这林场,放眼望去,一览无遗,也不像是能找到时空切点的地方。
按照儿时的经验,这个切点应该藏得隐秘才对,唯一有可能的也就这山洞了,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就是这儿没错了。
打开灯,一点点往里摸索。时而被红足蜘蛛堵住去路,时而又被野生棕毛鼠吓得半死,这边还惊魂未定,那边脚底又踩到堆白骨,嘎嘣脆,看肋骨的长度,应该是野鹿的尸骨。
我和陈林越靠越近,汗湿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林,我怕怕,你怕吗?”
“聿,你他妈能别恶心我吗?”陈林一脸深情地看着我说道。
“哈哈哈……”
小小调味一番,让紧张的气氛也得到疏解。
洞口已渐渐消失了,沿着岩壁有“滴答滴答”滴水声,再往深处果真有条潺潺的细流,水里蹲着几条“乌赤赤”的四腿“怪鱼”,体型庞大,长着犄角,时而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这玩意儿,惹肯定是不敢惹的,只能假装没看见,勉强维持尊严。
沿着水流方向往里,洞越来越深。
不知道从哪里的通风口吹来一阵凉风,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啊欠!”
一个喷嚏下来,岩壁跟着开始摇晃,响动久久未停,然后一块比脑袋还大的落石,自头顶坠下,恰好砸在脚跟前。
好险!
这么一来,走路都如履薄冰。动作大点,洞可能就塌了,这荒郊野岭的,怕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俩人屏气凝神,越发小心谨慎。
也不知走了多久,这暗流便到了尽头,尽头处有个井口大小的水潭,水面上长着菱角,绿油油,远看像铺着一层绿毯。
捡起一枚石子,投入水潭,许久听不到回声,看来深不见底。
起身的功夫,竟被脚底湿潮的绿藻滑倒。
“我去!”下意识抓住陈林的小腿。
哪知道这小子也没站稳,然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绿藻地面往下滑,任凭怎么使力气,也没刹住车,慌乱中,我只管抓着陈林不放,眼看着就要掉进水潭了。
“郭梓聿,你大爷!”
“我……”
“咕咚”
“你有毒吧……”
“咕咚”
……
卧槽!感觉喝了一吨水,这都没死。
拧了拧衣服,甩了甩头发,还是要有点死里逃生后的潇洒的。
“这是哪儿?”陈林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懵逼地问道。
鼻头微张,气息间好像嗅到了一股幽香,熟悉的味道,抬头又看到一尊石雕,壁橱,白烛,壁画……
“这是……”
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没错!我真的又回来了!
来的路上,我与陈林讲述了儿时的经历。他满嘴唏嘘,自然是不太相信的,不过时空扭曲的理论也并非毫无依据,作为一名资深“科学怪”,抱着看我打脸的态度也要陪我来到这荒山野岭走上一遭。
此刻,他显然也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而我更多的是惊喜。
这个祭坛的摆设和儿时见到大体相同,只是雕像的轮廓似乎更魁梧些,石洞的空间也比儿时见到的更宽敞些。
可以确定,这不是上次来的地方。
沿着走廊走出石洞,又是那片淡紫色汪洋,数不清的小精灵在水面上飞舞,宛若仙境。与儿时不同的是,没有胸闷气短的感觉,轻吸上一口气。
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呕!老聿,我咋还晕车呢!”陈林捧着胸口,身体虚浮,摇摇晃晃。
“啊?有啥好晕的,你看这风景多美啊。”
跳眼望去,海水的中央漂着一座仙岛,成群的白羽红鹤围绕盘旋,从岛的中心发出一条金色光柱直插云霄,场面煞是壮观。
浮想之际,感觉裤子让人扒了。
“卧槽!你干嘛!”
转身啥也没看到。
再往地上看,发现陈林跪在地上,面目狰狞,单手扶地,另一只手拉着我的裤子,奄奄一息道:
“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不是吧,这么严重!”
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装的,这地方他无法适应,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摸了摸全身上下的零件,毫无异常,自己咋没事儿呢?
不管了,搀着陈林,然后沿着栈道往前拖,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儿时那间木门,里面住着的炼药老人显然不坏,说不定能救人。
拖着一具一百多斤的瘫软身体,没走几步就累的喘不上气了。歇气的功夫,撇了撇眼前长舌白眼掉口水的陈林,竟联想到一种毛绒绒的动物。
忍不住抱怨道:“狗东西啥也不是!老子三岁的体质你都赶不上!”
往掌心啐了口痰,再聚了聚力,一个起身抱着陈林就往前奔,每挪动一步,脚底下的横板就发出嘎吱的声音。
“喂!怎么还扒我裤子!有完没完!”
眼神下瞟,看到陈林两只宛若抽筋断骨的手在空气中很有节奏的摇摆着,我想我是该考虑身后扒我裤子的是人是鬼了。
一个干脆的转身!
……
是狗!
一条黄毛土狗,体毛旺盛,脖子上有条麻绳颈环,挂着枚明晃晃的小铃铛。
黄狗不停用鼻头蹭我的膝盖,然后翻了几个滚,发出嘤嘤的娇声,像是在与我亲热,我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大黄,
等等,那个月牙!
我一把抛开陈林。
将黄狗紧紧地搂在怀里,几番确认,可以肯定这就是当年的大黄。它变得年轻了许多,体毛被修剪得柔顺又有光泽,耳背上涂了些桃红色的荧粉,还长出了一口剔透的新牙,浑身散发着淡淡的伈香。
“怎么跟条母狗似的!”
只见它又兴奋得在地上打了个滚。
“这都听的出来在夸你?”
顿了顿。
这就是轻歌替我照养的大黄吗?她人呢?
脑海中开始回忆起当年的那个精灵女孩儿,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模样。我环顾四周,期待能够迎来久别后的第一次目光对接。
什么也没有。
只听见被甩到雕栏缝里的陈林轻哼了一声,如同瘪了的气球,吐出最后一口真气,“嘣”一声清脆又响亮,然后脑门磕到地板上,趴成一坨死尸。
不能耽误时间了,眼下也顾不上找轻歌姑娘,救人要紧。
大黄似乎明白了什么,用身体拱了拱陈林,没有动静,然后冲我叫唤了两声,就沿着栈道跑出去了,我扛起陈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