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被柳村人称作小乞丐、小鼻涕虫的小男孩叫慕迟琴。
而这个笑容如春风般的少年,叫做白温,人如其名一般的温柔。
“白温哥哥,为什么我这么弱啊?”慕迟琴呆呆的垂下头,撅着小嘴愤愤的问道白温。
白温呵呵一笑,蹲下身来轻抚着慕迟琴的小脑袋说:“迟琴啊,你只是幼时受到了意外,导致现在身子比寻常人显得孱弱一些,但是……”白温一顿,郑重的说道:“你其实很强!”
白温用力的捏了捏慕迟琴的肩膀,一脸凝重。慕迟琴抬头,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稍有疑惑:“真的?”
白温缓了缓身形,笑容恢复如初,点点头没有说话,只轻声应了一声。
嗯。这是多么斩钉截铁的回答,虽然慕迟琴心中还是疑惑,但是只有八岁的他依旧选择了相信。不仅是因为他的心性还如孩童,更是因为白温是他现在的依靠,是他自小就负责他生活起居的大哥哥,他们虽然不是一个姓氏,不同出生于一个家庭,但是白温对他的感情,慕迟琴从未有过怀疑。
一个用心照顾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骗自己呢?以前没有,那么现在也没有,未来也不会有,慕迟琴总是这样想着。
嘿嘿一笑,一扫先前的阴霾,呆愣愣的慕迟琴摇晃着在白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眼睛一眯笑说:“走吧,白温哥哥,吃饭。”
白温一笑,更甚温柔,眼神中皆是宠溺,轻声应到:“嗯,走吧。”
慕迟琴先走一步,白温紧随其后,一只小手像是习惯了一般,顺势朝着身侧一举,白温一把攥住,不算大的小手牵着更小的手,在余晖映照之下走向村落。
屋内,七七八八的孩子们嘈杂喧闹。
先前在屋门外宣言要吃是个馒头的小胖墩,背靠椅子呼呼大喘,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压得木椅发出吱呀的声响。“唔,不吃了,不吃了,吃不下……嗝,下了……”
一个看着还显稚嫩的小女孩噗嗤一笑:“刚刚你不是说要吃是个馒头吗?怎么才五个就不吃了?”说着,小女孩夹起自己碗中的一块鱼肉递到了小胖墩的碗里。
小胖墩虽然想回答,但是一时撑得说不出话,但是看到小女孩的动作急忙站起身来,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啊,黎嫣儿,你又欺负我。”
小胖墩说完气愤愤的指着这个叫做黎嫣儿的女孩。
黎嫣儿没有说话,埋头自顾自的吃起了饭。但是,这一幕被刚好进门的慕迟琴和白温撞见,慕迟琴见到眼前突然低下头不理会小胖墩的黎嫣儿,顿时撅起来嘴巴。小声嘟囔着:“这么胖,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虽然这句话慕迟琴用了极小的声音,但是除了身边的白温听到,这个小胖墩竟也耳聪目明地听到了。“你在说谁?”小胖墩唰的一下转过身,虽然稍显滑稽,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扶着腰,一脸严肃的质问慕迟琴道。
慕迟琴的性子本就有些胆小,见眼前的小胖墩怒视自己,也不敢说话,往白温的身后不动声色的靠了靠,就像他刚才没有说那句话,就没有人说过那句话一般。
白温看了一眼身后的慕迟琴,一手护住,依旧满脸温柔微笑的对着小胖墩说:“张小虎,你在说什么?刚刚,没人说话吧。”
原来小胖墩的本名叫张小虎,虽然的确看起来虎头虎脑的,有些可爱。但是他的身材,真是不敢恭维,和老虎真是一点都不沾边,私下里,一些大孩子都叫他张虎猪。
张小虎似乎并不买白温的账,依旧强势:“白温哥,你别总向着他说话,知道你们两个好,但是……但是,我刚才明明听到他在骂我!”
张小虎的话,引来了屋内不少孩子的侧目,因为这里是村中孩子们每天吃饭的地方。村落里的男人都需要外出打猎,基本都是带着口粮,偶尔还会在外食宿;村落里的女人需要务农劳作,每天也都就近支起大锅生活野炊。所以孩子们的餐食,都有村子里的唯一一个厨子负责,他每日带着白温忙碌于破旧屋内的厨房,给孩子们做一些勉强可以饱腹的吃食。
“这次慕迟琴可就倒霉了,张小虎一直瞧他不顺眼,这次居然还要惹他。”几个孩子靠在一起小声讨论,一个瘦弱的小男孩也小声附和说道:“谁说不是啊,张小虎有事没事就找机会教训他一次,要不是有白温哥护着他,他早就倒霉了。”
“是呀,是呀。”
白温自然也是知道这张小虎平日里对慕迟琴的态度,现在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出手阻止肯定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