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正对着下面一群人头发呆,一年轻貌美女子走过来含笑说道。具体说什么,曼殊并不是很清楚,但这位女子的姣好容貌倒是让她印象深刻。
“我们公司主要从事美容美体,减肥养生,产后恢复以及绿色保养工作,旗下已发展数家直营店,在全国更是有数百家的加盟连锁。规模庞大,管理正规,我们公司的主打品牌齐氏纤体减肥在全国减肥行业也是位列前位……”
沈曼殊一直浅笑相对,但对于这种自己找上门的推销,她还是防备大于接受。再看看眼前女子那双勾人媚眼,和这个公司的美容美体性质,如果不亲自考察,实在难以信服。
所以,接下来,这位女子说什么,她都是浅笑点点头,最后温贤有礼地拒绝,“小姐,我是来陪男友找工作的,至于你们公司,我相信很好也很有前景,但我实在不是很感兴趣。”
“别呀,小姐,看您的容貌跟体形应该也是那种经常去保养院的人,对这方面了解应该也不少,我们公司真的非常正规,你看这是我们公司总经理在国际美容美体行业内所获的证书……”
……
该女子又自顾自地在那说了许久,曼殊笑容依然不减,但耐性已快消磨殆尽。心里腹诽,看样子是遇到缠人精了,可别是哪个人肉贩子组织。
“小姐,我们公司是正规公司,这点你可以放心……”
……
还真是没玩没了了,曼殊双手紧攥,正考虑要不要毒舌。毒舌向来不是她的长项,但面对这种比狗皮膏药还缠人的劝说,她还能用什么办法呢?
心里正盘算如何脱身,却见远处一青年俊美男也绕过人群缓缓走向这边。
“亲爱的,有什么问题吗?”
男子眸光温润,嘴角浅笑望向曼殊。曼殊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向他身边凑了凑,又不自然地看了看那位劝说小姐,“没什么,我们走吧。”
劝说小姐怎会不知这男子根本不是曼殊的男友,刚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男人浅笑阻止。
“这位小姐,我太太有些累了,要到保卫室里休息一会儿,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吧。”
说完,男人搂过曼殊的肩,绅士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女子一听保卫室,脸顿时变了颜色,哪还敢继续纠缠,慌忙摆了摆手就匆匆离去。
再转眼,早就没了人影。我倒,这一溜烟跑的还真快。
心里感慨以后,曼殊开始怀疑眼前这位男人的来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三两句就把这种黏人劝说者吓跑了,连脾气都不带有的。刻意站离他一些距离,也想离开,直觉告诉她,这样的人都很危险。但碍于刚刚他帮了自己,曼殊还是抬眸有礼地道了句谢谢。
可这当她对上那双温润的眸时,有些吃醉了。这男人身形挺拔轮廓俊美。眉宇处略显英气,气质自是高出一般男人,更重要的是那温润的眸底荡漾着某种慑人心脾的魔力。
给人的总体感觉如春风沐浴一样清朗。
“小姐,你再看我可要收费了哦。”
男人的声音也是温韵如水,令人沉醉。沈曼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后即刻低下眉眼。小脸滚烫,心里腹诽,该死,沈曼殊,你什么时候成了花痴。
“怎么,我帮了你,不准备请我喝杯咖啡?”
咳,这男人看样子也是自来熟,今天怎么遇到的都是这类人。
“那个……”
正迟疑要不要委婉拒绝,手机心合适宜地响了起来。
“说。”
曼殊浅笑掠过男人的眸,“我在人才市场,就要回去了。就这样。”
曼殊简单地挂了线,却发现男人正颇有意味地打量自己,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快。她最讨厌男人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光打量自己。看来,这位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他与刚刚那女人是一伙的。想着曼殊就觉着后怕,自己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对人防备这么深。
“那个,我还有事,今天先谢谢你了。”
浅笑点了点头,曼殊便要离去,却被男人一手抓了腕。曼殊大惊,但男人并没有用力,眼神里也没有亵渎的意思,恼火中还是保持了一丝冷静。冷冷地说着,“这位先生。”
“一杯咖啡,也不可以吗?”
男人不再言笑,像受委屈的孩子拉着妈妈的手央求着买自己心爱的玩具。曼殊望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忽然没了决然拒绝的底气。
世纪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男人一脸沉色捏紧手中刚得来的资料,指节吱吱作响,眸更是深邃暗沉。
助理伊凡抱着今日要签的文件在男人身旁微颤,神经紧绷,大气不敢喘一下。要知道,她跟在路昕鸿身边做助理已有两年,大到公司,小到生活琐事,她是丝毫不敢怠慢。所幸的是各方面的表现都得到了路昕鸿的高度认可。对于他的生活规律,情绪变化,她亦是足够了解。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不一样了。
这两年内,他很少大喜或大怒,永远都是一副语过清然的神情,令人难以猜想心中所想。而此时,就在他看了传来的资料之后,双眸越发泛冷,面容也逐渐冷峻。
这样的他,应该是怒极。
江芷水,很好,真的很好。
心底锥痛,眸中嗜血,一股怒气便将手中所有资料仍至空中。伊凡猛地一惊,纸张已经散落在地。低眉看着那些资料,心在嗓子眼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分猜想。到底是什么消息能让路总发如此大的脾气。
当双眼扫射到江芷水三个字的时候,伊凡抱紧文件的双手不觉抖了抖,待看到照片,彻底印证了她的猜想。
果然是她。
“滚!”
伊凡刚蹲下身想去收拾这些散落在地的纸张,却听得一声厉斥,泪水紧逼眼眶,脸色顿时苍白。想来路昕鸿也从来没对她如此凶过。
轻轻关上门,伊凡竭力掩饰泪水,劝告正前往董事长办公室的办公人员,这时,不论是谁去,肯定都是炮灰。
路昕鸿剪手背立,丝屡光线将他冷峻的容映的格外凝重。许久,他深邃的眸才聚到楼下的Miss店。可以看得清晰,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回想起那一行行刺目的字眼,他的指节又吱吱响了起来。眸子再次失去焦距,一片茫黑。咽喉紧锁,齿间腥咸,此刻,他恨不得将那个绝情的女人生生撕裂。
只有看着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他才能,解恨。
也才能对得起,那个还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
资料上说三年前江芷水在隐匿前,曾偷偷去过医院。流了妊娠42日的小生命。不久父亲车祸身亡。
和母亲回到L县隐匿后,更名为沈曼殊,不久便嫁给了L县小富商尔家做儿媳。婚姻三年,这对夫妻口碑很好,被众人评为模范夫妻。
……
沸腾的血液再也容不下任何字眼,眸光寒利地定格在那十一个字上。
流了妊娠42日的小生命。
流了妊娠42日的小生命。
……
额筋凸显,所有冷静在此刻统统爆裂。什么逼不得已,什么她还爱他,通通见鬼去吧!
江芷水,江芷水!
难怪当年母亲拼死说她不爱他,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还傻傻地以为她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离开自己,毅然冲撞了母亲,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去找她。
结果母亲伤心吞药,抢救未果,含恨而死。就算远赴欧洲的那两年,他虽是恨,但终究是有个想起她的理由。
可,结果呢?
所有的自圆其说,所有的自欺欺人,不过是一场付尽代价的荒唐。
如果爱他,怎么舍得流掉刚满一个月的孩子,那可是他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怎么舍得。
江芷水。
原来,她真的不爱他。
不爱他。
是他太傻,还是现实太假?
想起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甚至心智还没有长全的孩子,路昕鸿的心被什么猛扯一番,钻心,刺痛。
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恨。
一种可以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通通戳破,毁灭殆尽的力量。
路昕鸿凝着下面稀疏的人流,凝固所有的痛,眸光狠戾,“贱女人,不论你是江芷水还是沈曼殊,我都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