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飞雀带着斑露来到一个用空树干制成的巢穴,说:“这里是学徒巢穴,你以后就跟其他的学徒一起生活在这里。”这时,斑露看见月牙走进了入口,在自己的位置上趴下来。
斑露扭转头去看飞雀,想再问一些问题,没想到站在原先飞雀的位置上的猫却是黎明尾。
“认识你的巢穴了吗?斑露?好,”她把尾巴搭在斑露背上,“跟我来,是时候让族医治一治你的伤了。”
“族医?”斑露疑惑地看着黎明尾。她只听说过那些邪恶,的不顾宠物感受的兽医,难道月族里也有?
“哦,族医是专门负责为伤猫和病猫治疗的猫。他们从做学徒开始,就跟上一代族医学习草药知识,如果没有他们,月族成员的数量一定会大大减少。”黎明尾目视着前方,迈着大步向前走,斑露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穿过一片片蕨叶树丛,又跳过一棵棵倒地的树干,斑露惊奇地看见眼前是一座大巢穴,巢穴旁一棵大柳树的枝叶飘扬在洞口,仿佛巢穴的柳叶屏风。巢穴前还残留着模糊的,又宽又长的足迹。像是伤猫拖着断裂的腿走过的路。黎明尾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吩咐她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独自走到了巢穴门口。
“溪水?溪水你在吗?”黎明尾的声音像回声一般空灵。
斑露听到一阵泥土下滑的声音,随后一只银白色的虎斑母猫出现在洞口,“黎明尾?有什么事吗?”
不等黎明尾回答,溪水的鼻子突然抽动起来,“我闻到了血的气味。”她说。这时,她发现了斑露,“哦!是那只新命名的学徒斑露吗?我在大会上就发现了她的伤势,刚才还在给她准备草药,不料你们先来了。”她将头微微一点,“进来再了解。”
“溪水一向观察得非常仔细,她能嗅到族猫的微小伤口传出的血味。有时候伤口很小,却很深,这时候有这样一位族医真是族群里最大的幸运。”黎明尾低声向斑露说道,又俯下身子钻入柳叶屏风,“你的玳瑁色皮毛几乎掩盖住了红色的血迹,所以大部分族猫都不知道你受了伤。”
斑露跟着黎明尾进去,“柳叶屏风”在她身后悄然关闭。斑露继续向前走去,突然,她脚下一滑,站不稳脚跟,跟着泥土一起向下掉去。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惊奇地落在一层柔软得像棉花一般的东西上。虽然柔软,但气味很刺鼻。她往脚下看去:自己竟然站在一层苔藓上!苔藓上还放着一些草叶,那气味就是它们散发出来的。
“斑露,你还好吧?”黎明尾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斑露蹲下身子,一跃跳了上去,“我很好。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啊?”
“下面是我储存草药的地方。那些草药,都是拿来给你治疗伤口的。”溪水回答了她。她慢慢走下去,过一会儿,嘴里衔着一大块苔藓跳了上来,含糊不清地说:“这些苔藓用来给你止血。它碰到你身体的时候会有点疼,但是不用害怕。血止住了,伤口就不容易感染了。”她开始将苔藓压在斑露的伤口上。苔藓碰到她的伤口时,斑露的肌肉不禁收缩了一下,但她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
全身的伤口都处理完后,溪水递给她几片草叶,让她回到巢穴的时候嚼它们,有助于伤口恢复。就在斑露感谢完溪水准备和黎明尾离开时,溪水突然叫住了她们,“等等!先别回去!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一下族长和斑露。”
“什么问题?溪水,请说吧。”黎明尾转过身面对族医坐了下来,斑露坐在她旁边。
“我一直不明白,”溪水开始了,“斑露在没成为学徒之前是一只宠物猫,她怎么会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呢?”
黎明尾回答道:“我和飞雀从她第一次来月族后就一直在观察她。她只是在刚离开月族边境时误闯进了一群流浪猫的领地,战斗输给了他们而已。”
“不!”斑露插话道,她不想让族长错误地以为那些猫是流浪猫,“他们不是什么流浪猫!他们说他们是一个族群里的。叫什么……野……野族。”
斑露看到溪水的眼睛睁大了,黎明尾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接着又将身子正过来面对着她,过了好久,月族族长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我和飞雀都没有听见任何一个野字,你敢肯定他们就是野族的猫吗?”
斑露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们这样吃惊,她只是说,“我不知道,但……但这确实是从他们口中说出的。”
斑露意识到黎明尾和溪水别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之后溪水走上前来,悄悄跟族长说了几句话。斑露隐隐约约听到她问黎明尾:“真的吗?他们又开始了?还是……”然后黎明尾又跟她交谈了一会,斑露却没听清。她只听到过一会儿黎明尾愤怒地低声嘶吼道:“那些松果脑袋!这次绝不轻饶他们!”
“对不起,我不想打断你们,但是——你们在说什么?谁是松果脑袋?”斑露有些摸不着头脑。
溪水微微张开嘴,像是要为斑露解释,但黎明尾向她使了个眼色,溪水马上把嘴闭上了。黎明尾对斑露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适合在这里浪费精力。快回学徒巢穴养伤吧,今天黄昏飞雀会带你出去训练。如果伤还没养好,那就明天再去。现在最好还是回去吧。”
听了族长的这一番话,斑露也无法反驳。也许黎明尾要跟溪水单独谈谈吧。她叼起溪水给的草叶,钻出“柳叶屏风”,向学徒巢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