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露向老师走去。她爪下的地面逐渐变得粗糙起来。绿草柔软的感觉消失了。原来她走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其实连那黄草也很稀疏,大部分都是裸露在外的土地和沙砾。这是月族一代又一代学徒刻苦训练的最佳证明。
“欢迎你,年轻的斑露!”飞雀深沉而又亲切的话语传到了斑露耳朵里,
“应族长的要求,我们今天学习战斗技巧。但是首先,你要学习一下月族守则和学徒守则。原本我应该带着你去领地边界外没有任何猫管理的自由区域看看,但是由于野族的侵扰,我们只能沿着领地边界走走,顺便讲解一下守则。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斑露点了点头,但是老师的这段话又让她的心里很纠结,她总觉得那个梦意味着什么,还有红叶的一番话,她究竟要不要告诉飞雀?
如果告诉了老师,飞雀肯定会通知黎明尾的,但是如果不告诉他,斑露总感觉有些事没有做。但是当飞雀催她前进时,她只是答应,却把红叶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月族中,每只猫都要熟练地掌握月族守则,学徒还要掌握学徒守则。看到那只松鼠了吗?”飞雀用鼻子指了指一只正在树上行走的松鼠,“月族守则的第一条就是:每一只猎物都拥有安心结束生命的权利,我们不应该让任何猎物痛苦挣扎而死。”
“也就是说,”飞雀继续说,“我们一旦捕到猎物就应该一爪致命,不要使它承受任何苦痛。猎物和我们享有同样的权利,不能因为我们需要它们来生存就侵犯它们的权利。你以后都要这样做。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斑露低下头,羞涩得不敢直视飞雀的眼睛,她浑身的毛都发着烫——以前她和玩具老鼠玩时,通常都把它当成真老鼠,放开它,让它走之后又抓住它,甚至乐此不疲。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品德原来那么低下……
飞雀又带着斑露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们走过了茂密的森林,沿着月族边界其中一段——饮水溪走着,现在,他们来到了月族边界另一段——深谷。
“哇哦!”斑露眼前一亮,映射在她瞳孔中的是一个幽深的峡谷,峭壁上长着几株憔悴的小草,深谷底部布满尖利的岩石,斑露的眼睛愈睁愈大,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使她惊叹不已,忍不住要走得近一些,以便看清深谷的全貌。
“马上停下!不要再走一步!”飞雀猛地转身,向斑露飞扑过来,用身子挡在斑露面前。
斑露吃了一惊,看着反差如此大的飞雀,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但是飞雀却收回爪子,甩了甩身子让背上的毛平伏下来,有些尴尬地喵道:
“对不起啊,我刚才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请见谅。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毕竟……”飞雀低下头,“我之前有一个学徒就是在这里离去的……他叫鼠跃,有一次趁大猫们不注意,沿着一根树枝爬下深谷,却不小心摔了下去,被尖石刺破了身体,与黎明族在一起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学徒……”
“我很抱歉……”当飞雀从她面前移开时,她并没有向前走,反而向后退去。
“从那时起,月族就制定了一条规则,加入了月族守则中:除了在深谷中寻找草药的族医,任何学徒和深谷的距离不得少于一根尾巴长度,族星不得无理由下到深谷中。”飞雀把话题转移到月族守则上,并解释说深谷下面是最丰富的药草储藏地,族医经常下去寻找草药。
参观完深谷,飞雀带着斑露走回训练地,此时月族守则已经讲解完毕,斑露要开始练习战斗技巧了。
“给我展示一下你所认为的战斗吧,你对此应该不陌生。”飞雀鼓励道。
斑露知道他指的是和野族的那一战,但是,除了扑,抓和咬敌人的脖子,斑露什么战斗技巧都不会。所以她决定从最简单的抓起手。
斑露先试探性地朝飞雀的鼻子挥了一两掌,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飞雀快速用前掌拨开了她的攻击,随即趁她挥掌时俯下身子假装用牙咬她撑在地面上的脚掌。
斑露急忙躲开,但失去了平衡,随着一声“砰”摔倒在地上。飞雀打趣地咕噜着踩在她身上,斑露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失败了。
“用挥掌的方式开始战斗是风险最大的方法,敌人很容易找到你的弱点,将你制服,你甚至不能反击。”飞雀尽力忍住自己的咕噜声,想表现得严肃一点,“让我来教你几招月族基本战斗招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