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沉默片刻,笑道:“我知师傅关心我,但也请师傅放心,弘文大师与我家族之人相识,况且,刚才他还送我一个大礼……”还浪费宝物解了她心头之惑,虽然她年幼就流落此地,但她自幼受家族教养长大,见识还是有些的。
星罗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两人还真有如此渊缘,他从不问凤离来历,此时他虽然深感奇怪,却还是没有去窥探凤离,对于他来说,不管凤离前事如何,那都与他无关,此刻,凤离只是他徒儿。
他笑了笑,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凤离肩膀:“你向来令人省心,为师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你遇到困难,要记住两仪观的路便好了。”
凤离眨了眨眼,她扬起笑容,:“好的!师傅!”
此后凤离便常常去寻弘文,毛台常常跟星罗告状,说凤离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星罗听罢只是一笑了之,末了他终是感叹一句,该来的还是会来。
凤离的灵宠子真看着作妖的毛台,嗤之以鼻,这小子自小就处处与主人相争,奈何星罗就是不收他作为入室弟子,蹉跎到这么多年,竟还不曾放弃,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道士。
看完了一出闹剧,子真悠悠飞走,没料到一大手一把捉住它,待它看着眼前何人,气得它毛都炸了,星罗笑咪咪看着手中的鸟儿:“啧啧,你这个鸟儿还真是奇怪,这些年来,喂下虫儿不知若干,竟还是一点也没长大,好让为师替徒儿分忧分忧,看看这鸟儿得了何种怪病”说完便把子真揣进怀里,还顺手撸了几把,“虽然长不大,但这毛还真养得好”他转头赞叹看着毛台:“你也真是尽心尽力啊!”
可怜的毛台一边上蹿下跳死盯着凤离还背着她告状,一边又尽心尽力去照顾她的宠物,这人还真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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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离跟着弘文修练,虽然没有灵气练了个寂寞,但也不是毫无所得,弘文所授乃佛教的高级的心法,对心境大有脾益,令人周身充满浩荡正气,邪气不侵。
不然星罗也会放任不管。
一个周天运行结束后,凤离便停止打座,她便出了房门去寻弘文,她在寺里都有了专属于她的禅房。
一路畅通无阻去到弘文僧舍外,便瞧见统文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她向统文行了一礼,弘文上下打量了凤离片刻,满意笑了,果真是天才!即使此处无灵之地,但凤离周身气息沉稳,但凤离现在已二十多的岁数,即使有一天真能回去,还真的能修行吗?更何况回去无期!真真是太可惜了!
他请凤离坐下,:“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可考虑清楚了?”
凤离先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大师,可知我是如何到了此界?”
弘文不语,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凤离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她端起茶来,殷殷热茶气息糊了她一脸,她感觉脸上似乎被茶气温得湿润了一些,她沉默良久,仔仔细细忆起前尘往事,她又喝了一口茶,发现这茶竟苦到她心里面去了。凤离笑了一声,慢慢道来:“想当年……”
弘文听罢沉默良久,末了他叹息一声,“阿弥陀佛……”
凤离坚定道:“事隔这么久,我依然记忆深刻,不寻个明白,我此生定有遗憾!大师若有回去之法!请一定告诉我!虽然我力量浅薄,但如果有一点点的需要,请务必告诉我!”
“我一直在寻回去之法,近年来算到转机便在前朝皇陵处,只是此处历来是天子归眠之地,但龙气缠绕之地,我多次靠近竟有排斥之意阻挡。”弘文停下来,捏了捏手中的佛珠,凤离静待弘文下文。
弘文从袖中拿出一玉瓶,他把瓶子推向凤离,示意凤离揭开瓶盖,凤离揭开瓶盖,小心往手里倒,倒出一些泥土在手心里,突然竟有一丝金色气体缠在她手掌,竟勒得紧紧的!
凤离脸色一变,她一手扶着石台,看向弘文,弘文紧皱着眉头,猛地一喝:“快运转心经!”
凤离紧紧捏着石台,她心里乱糟糟的,只得强行平复心情,心中默念起心经来。
弘文死死盯着这丝龙气,他抚着袖口,自他算得那丝变数来,为此他准备良久,多次前往前朝皇陵,还为此用上了本门秘传心法给凤离。
龙气紧缠绕着凤离的手掌,突然啾的一声,这丝龙气没入凤离手掌中消失不见如,弘文一把拿起放在石台上的灵石吸收灵气,很快灵石便碎成粉末,弘文快速扣住凤离手腕,凤离受惊睁开眼睛,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
弘文松开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果然如此!他笑道:“看来回去有望了!”
手腕处还有些抽痛,凤离颦眉,“不知大师可否解释一翻?”
弘文颔首,道:“此事说来话长,大概两百年前,前朝未期,各地皆有乱民造反……各路番王拥兵自重。”他倒了一杯茶,又给凤离续了一杯,“皇帝虽然无能,但他有一子……”弘文停了停了,他望着凤离,又似乎透过凤离看往远方,“他是皇帝第五子,文韬武略,惊才绝艳,其余皇子皆不如他,有一道士下山,看中此子,直言此子非池中物,乃天命之子也。从此在他身边辅助。”弘文摇了摇头,他笑道:“这道士有些术相本事,他刚下山,想从乱世中让道教兴盛,只可笑他过于天真,他不知此言竟给五皇子招来灭天之灾。”弘文重重叹了一口气,“五皇子确实是有本事,他四处平反战乱,战功赫赫,果真像那道士所言,此子非池中之物。”
“人心难测啊,皇帝见状,便召回五皇子,只是,已是乱世,皇帝又无能,其余皇子不堪重用,皇帝也只好让这五皇子再次领兵……只是这一次,似乎是好运用尽了……”
“一次对阵之中,敌方竟然将五皇子在京中的妻女撸到了阵前,让五皇子投降,即使当时还是乱世,但能从京中撸走皇室之人,这是五皇子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一边是城池百姓,一边是妻儿,这该是如何决择?”弘文喝完茶,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叹了口气,“他终究是个有责任的人,为此不管阵前妻儿,便发话进攻,就在此时,天崩地裂,空降龙卷风。我便是那时从裂缝中掉入此界。”
凤离吃惊看着弘文,弘大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刚接触此界便发现此时乃无灵之地,便迅速捏了储灵珠,免于从空而降掉进战场。”
“这天地色变来得太突然,凡间之人自然是不知道这是因为界门大开所引发的,便都以为是天降惩罚,五皇了的妻子当时在战场上被找到时,早已被乱箭射死,而他的女儿却不知所踪,这时起了一股谣言,说这是五皇子使的法术,谣言四起,唯一堪重用的五皇子,又因这谣言切底被剥了兵权。这对本就岌岌可危的皇朝更是雪上加霜。”
“五皇子被夺兵权后似乎没了起复,直到有一天,乱兵直攻到京城,五皇子站在城墙上,他指挥着他的亲兵打开了城门……”弘文至今也无法忘记那时所看到的,那人一身白衣,还披着麻孝,不知他是为谁举的丧,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他的衣服被大风吹得鼓起,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人。
“新朝就这样建立,据闻乃是五皇子投靠了新帝,不少人骂五皇子是乱臣贼子,是非功过吾等不便评说,但无百姓伤亡便度过新朝,这可是大功德一件。”
“此后五皇子不知所踪,连着前朝皇陵都没有人能寻到。”弘文说罢,叹了口气,“我苦寻回去的路,终是找到了前朝皇陵处,只是还有尚存的龙气护陵……”弘文皱着眉,“照理说,前朝已亡,即使是皇陵,也不该有龙气才是,实在是太蹊跷,我心想莫不是要皇族中人才可以进去,但当年五皇子大开城门,其余皇族走的走,死的死,一时间竟也寻不到一人,直到那天我在皇宫看到你。”
凤离吃惊道:“大师不是看到我玉佩才认得我吗?”
弘文笑道:“你与你师傅站一起那玉佩又被挡住了,它又不会散发灵气,我如何能远远发现它?”弘文摇了摇头,“你与那前朝五皇子,长得实在太像了!”凤离与那人长得实在太像了,初见的惊艳使他不自觉靠近,又不敢问她是不是前朝之人免得招来话祸,但又不愿就此放过她,便使劲打量她,这才发现她佩带的玉佩。这便有了搭讪的话题。搭讪之后又觉得古怪,此物又是沧海凤家信物,便试探她是出自哪支,她父辈他不认得,但这玉佩又的的确确是凤家嫡系才能佩带,想当年五皇子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该不会是被卷进了沧海界罢?
直到今天这丝龙气他才确认,凤离确实是五皇子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