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马车上,我被南凌洛拥进怀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他正逐渐成为一个成熟的天子,而我,必然离他越来越远。
“阮鱼的伤其实早就好了。”南凌洛把脑袋埋在我的颈侧,低声说着。
“什么?”我身子一怔,愣在那里。浑身的血液仿似也已经凝结,我觉得南凌洛的话很可笑,可是见他认真的样子又不像在骗我。
“烁儿,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和阮鱼发生关系的,是他强迫你的,对吗?”南凌洛有些疼惜的抚着我的发丝,柔声说着。
“强迫?那你不是强迫吗?”我垂下眼睑,看着未知的地方发呆。
南凌洛身子猛地一怔,抚摸我发丝的手也停在空中,半天没有动一下。
“你还是怪我的。”南凌洛轻叹一口气,将我往怀里拥了拥,他想给我温暖,给我信赖,可惜,我的心一直是关着的。
“阮鱼的脸是怎么恢复的?”我迎上他的眸,平静似水的眸中没有一地波澜,而他,对我这份平静却很难适应。
“烁儿,不要难过,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南凌洛说完后发觉自己的失言,微皱着眉头把下巴地在我的后背。
讨回公道?那他凌虐我的时候,我的公道又怎么讨回,难不成让他自己杀了自己吗?
“你还是说阮鱼的事情吧。”我慢慢起身,离开他的怀抱,独自坐到马车的另一边,没有他的束缚,虽然有些涨然若失,但却是真真切切的感觉,不是那种虚幻的没有寄托的感情。
“阮鱼的脸早就好了,他一直骗你的,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带你去见他,希望你和他之间可以做个了断,而我们之间也可以有个新的开始。”南凌洛的眼里有莫名的憧憬,好像我和阮鱼之间一切结束后,他和我之间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一样。
“我们之间唯一的维系就是我肚里的孩子,如果没有孩子,我们…….”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坐在我对面的南凌洛突然打断我,深邃的眸一抹冰冷直达眼底。
“南凌洛,我不会滥杀无辜的。”我看了他一眼,虽是给了他承诺,也是明确的告知他,我和他之间除了孩子,没有其他。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进着,我们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到了。”马车刚刚停下,南凌洛就掀开了车帘,扭头看着我。
“阮鱼来了吗?”我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他知道我们会来,现在应该等着我们了。”南凌洛下了马车,伸出手来想要扶我下去。
“南凌洛,你让阮鱼出来吧,我想在这里和他说清楚,就在这里,我不想和他面对面。”我轻轻当下车帘,没有理会南凌洛眼里的诧异和不解。
所有的喧嚣和无奈都被我关在了外面,此刻,这辆马车内小小的空间是属于一个不是很坚强的我的。
“烁儿,你考虑清楚了?”南凌洛没有走还在外面站着,可能这样的我有些陌生吧。
“恩。”我简单的应了,没有多余的话。
阮鱼,我曾经想要接近和帮助的人,一直是我心中守护神的象征,每一次,他都像一个天使般出现,即使我知道他被雷鸣强迫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改变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纯净的如同一朵雪莲,沉睡在万年冰封中,清雅、淡然。
直到他选择用一中强取的方式得到了我,我心中最完美的他,才在那一刻轰然崩塌,一年的时间内,我们天天都要面对,却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种折磨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有脚步声停在马车外面,不知怎的,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属于阮鱼的。
“阮鱼,你的脸好了吗?”我说过,我是一个喜欢开门见山说事情的人,明知道这样有时候会伤害别人,我还是执拗的做着。
车外,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我知道,他需要时间,即使想了一肚子的话,在面对我的这一刻,还是无法开口。
“阮鱼,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知道吗?”我兀自开口说着,甚至能听到马车外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了,已经恢复容颜的他,我还能认得吗?我认识的是以前那个有着一颗纯净的心的阮鱼,即使容颜尽毁我也认得。
“我很好,现在…….”阮鱼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却低的几乎不可闻。
“对不起…….烁儿,能看一眼现在的我吗?”阮鱼再次开口,声音透过车帘飘了进来,我忆起初次见他时,那个目光一直躲避着我的阮鱼。
怯怯的,柔柔的,天生丽质的白皙肌肤,无暇清透,是出尘仙子般的一副样子,让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你的样子早就记在心里了,不会忘记的。阮鱼,我们就此别过了。”我狠心拒绝了他,即使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送给他。
我们之间没有过山盟海誓,有的只是一种吸引,一种依靠,像是朋友,又像是亲人。
既然,一年前这种依靠既然已经打破,那么就让此刻的告别简单干随一点好了。
“可是,我想多看你一眼。”阮鱼的声音几乎是贴在马车上传进来,好似他在极力寻找我的气息和感觉,离我越近就越能感受到我一般。
“不要看了,我们曾经朝夕相对了一年的时间,能看到的都已经看到了,包括彼此的心,现在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着话,是我认为最开心的结果了。”
我继续笑着,从未有过这样傻傻的行为,没有一个观众的情况下,竟可以伪装的这么好,洒脱,从容,淡定,这都不是平日的我。南凌洛经常嘲笑我,是一个简单没用的笨女人,如果他看到现在的我,也许会改变他的想法。
“烁儿,真的不给我一次机会吗?”阮鱼的声音有些一丝颤抖和乞求,这分凄然莫名拨动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