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觉得父亲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对于阮鱼,他竟是这样的信任,以至于隐瞒了他最疼爱的女儿。
见面就见面吧,三年的时间都逃避不了的,还能说什么呢?
见到阮鱼并不是在监狱里面,而是在我家附近的一幢小洋楼里,很美很美的地方,有着各种争奇斗艳盛开的花朵,将这座古色古香的小楼紧密的围了起来,外面的人只能看到这郁郁葱葱,却不知道里面住着一个怎样与众不同的人。
我带着无敌走了进去,爸爸先走了,留下我们三人独自面对。
无敌是那种很皮的孩子,也很容易融入新的环境,他的性格很像我,也遗传了我的一些不够果断的性格,不过,我已经很欣慰了,能有他,此生足矣。
“阮鱼,你等来了我。”我对着他的背影,幽幽的开口。虽然那是另一个人的皮囊,但是心一直都是他的。
“我们还能回去吗?如果能的话,我就回头看你,如果不能的话,我还是不要回头了,我怕见到你却得不到你更痛苦。”阮鱼没有回头,背对着我的身影萧索寂寞,透着深深的疲倦。
“无敌,叫叔叔好!”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拉拉身边无敌的手。小家伙忽闪着明亮的眼睛机灵的看着我。
“叔叔好!”
“无敌很乖!”阮鱼笑了,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我能听出来他语气中淡淡的温暖的笑。
“无敌一直都很懂事,有时候看着他真的很像南凌洛,就会想起那个人,心里闷闷的,其实我还是爱他的。”不管这是不是我的真心话,都要在此刻说出来。跟阮鱼必须彻底的一刀两断了,再拖下去,耽误了他,也迷失了自己的心。
我曾经是穿越过一次的人,自是知道穿越的不可靠以及身不由己,我和阮恋上了,爱上了,都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为了让我死心。”阮鱼身子猛地僵住,挺直了背脊,语气中有一丝伤痛和隐忍。
“反正我是不会爱任何人了,南凌洛是我此生唯一的夫君了。”我笑了,不笑的话,我的泪会落下的。不能让无敌看到脆弱的妈妈,妈妈在他面前一直是坚强和乐观的,无论何时,都是笑着面对的。
“妈妈,夫君是什么意思?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无敌仰着脸,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他又学了新鲜话语,忍不住跟我显摆着。
“呵呵,好孩子,妈妈回家告诉你夫君和你有几毛钱的关系,好吗?”我的眸中已经没了阮鱼的背影,有的只是无敌的天真和单纯。
“烁儿,你决定了吗?”阮鱼想要回头,却执拗他刚才的约定,身子一半转向我,似是在给我无形的压力。
我看着他的侧影,竟有些发呆,青色的胡须贴在下巴上,参差不齐的感觉却是先进很多小女孩都喜欢的类型,她们喜欢沧桑的男人,有故事的男人,像是阮鱼这种恐怕是她们争先恐后想要的吧。
“阮鱼,我能给你的结果就是永不相见。”我扯起无敌的手,见他正咬着手指奇怪的看着我,明明是很严肃的话,我却说的这般轻松自若。
阮鱼愣在当场,他没想到如今的我已经是这般的斩钉截铁了。不想知道他穿越来的故事,也不问他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总之,我选择做一只鸵鸟,把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照顾好家人,足矣。
“烁儿,我为了你多活了三年,却在现在连见你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你知道吗?”阮鱼的声音沙哑干涩,身躯也不再挺拔,而是微微驮着,颓然的看着地面。
我和他,眼神是九十度的直角,却不能相见。
“无敌,跟叔叔说再见吧!”我又一次利用了无敌说出了心里的话。无敌朝阮鱼的侧身挥着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叔叔再见。小脑袋却歪向一边,想要看到阮鱼的样子。
我把无敌起来,没有多余的话,给了他一个坚定的背影,我知道他会扭头看我,虽然他刚才给我施加了无形的压力,但我还是顶住了,平静的走出了这幢很美的小楼。
没有回头凝望哪怕一眼,带着无敌去了麦当劳,不想让他此刻叽叽喳喳的问我这个问我那个,所以带他去个人多的地方,有很多同龄的孩子和他一起,让他逐渐忘记刚此发生的一切。
小孩子有时候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你越是想要逃避问题,他越是紧追着你不停地问着,你又不能发火,只能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
回到家,父亲看到只有我和无敌两个人,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没有问我,只是默默的做饭给我们吃。
饭后,父亲要和无敌一起睡,无敌很高兴的应允了,回来的这一段时间,无敌已经黏上了姥爷,小孩子总是这样的,希望有一个高大威猛的人保护自己,做自己的守护神。
爸爸结婚比较早,而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也小了六七岁,外面的人很难相信他已经是做姥爷的人了。
无敌很开心有这么一个年轻开朗的男人做他的姥爷。
晚上,没了无敌的打扰,我竟然无法入睡,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和他闹腾一阵才睡觉的,现在孤独一个人,顿觉周围静的可怕。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了,我才起床,却突觉走廊弥漫着一股烧焦了什么东西的味道。我急忙奔到了客厅,害怕是瓦斯漏了,或是什么东西糊锅底了。
却见客厅里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白色的衬衣已经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上面还有黑黑的小手指印子,一看就知道是无敌的小手拍在上面的。
我仔细看着那个人,竟是于而元,也就是阮鱼。。
此刻的他,胡子也被烧焦了,头发也是缺一块少一缕的,我终于知道这烧焦的味道从何而来了。
阮鱼抬头看着我,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眸中激动的神韵淹没了之前的尴尬。
“烁儿,我……我在和无敌玩呢!”阮鱼有些语塞,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又极其别捏的拽拽自己褴褛的衣衫。
“我去找一件爸爸的衣服先给你换上。”我扭头里屋,找了一间同色系的衬衣给他换上。阮鱼接过衣服,淡淡一笑,走进洗手间去更衣去了。
我不禁轻笑,他还是古代男子的那套作风,保守的很,虽然来这里三年了,很多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无敌,你怎么叔叔了?”我揪过无敌,没有问他阮鱼是怎么进来的,他不会知道的,一定是爸爸的主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爸爸,究竟阮鱼是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般偏向于他。
“妈妈,其实…..我就是烧了叔叔的胡子,剪了叔叔的衣服,剃了叔叔的眉毛,烤了叔叔的头发。”无敌继承了我擅长说排比句的习惯,一罗列下来,我已经替阮鱼暗暗捏了一把汗。
“无敌,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些事情能做吗?”我气愤的看着他,才三岁的孩子就敢玩火玩剪刀的,外一弄伤自己和别人怎么办?
“妈妈,你老说这些事情不能做,可是叔叔说了,我都可以在他身上做。”无敌辩解着,瞅见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阮鱼登时来了精神。
“叔叔,我们还要进行下一项呢!”无敌扑通一下跳进阮鱼的怀里,纯净的眸子迸射出对他的信任和喜爱。
“无敌,下来!”我低声呵斥着他,小家伙撅着嘴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磨磨蹭蹭的从阮鱼怀里走出来。
“妈妈,让叔叔做你的夫君吧。”无敌仰着脸,一脸自豪的说着。才半天的功夫,他就把阮鱼当做自家人了,是这孩子没心没肺的,还是他真的渴望一个可以天天陪着他的爸爸。
“烁儿,能听听我穿来的故事吗?”阮鱼坐在沙发上,将无敌揽进了怀里。无敌瞅了我一眼,是在征询我的意见,他可不可以跟阮鱼在一起。我对他点点头,又转而看向阮鱼。
“你说吧,不过别指望我会有什么改变,我只是当做在听一个故事,一个与我无关的天方夜谭。”我淡然开口,看见窝在阮鱼怀里的无敌鬼鬼的看着我们俩,他一定是以为我们俩之间有什么秘密吧。
“烁儿,我穿越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这里的一切很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一样,我努力想着,却只是熟悉的感觉,没有任何实际的回忆。
我以为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会手忙脚乱,谁知道却是如鱼得水。我明明什么都会做,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学过这些东西。
包括电脑,电话,甚至是开车我都会。我以为自己无师自通才会这样,后来才知道,原来另有隐情。我很多年前就来过这里,在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回去密都国之后,我却失忆了,以前的都记得,唯独没有这段时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