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命丧雷神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虎头寨和文字岭只是不入流的小隐庄,附近的人还是多少有些耳闻。
众人见眼前这般情景,便知道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隐情,否则文卓不必诈死两年,直到现在才在众多人面前揭露此事。
方才听白飞说过,他爹爹这次命丧鬼修之手,他爹爹就是虎头寨的寨主白鹤声,据说上虎头寨唯一武者五境高手,他这一死,只怕虎头寨从此没落了。
白鹤萍见一时拿不下文卓,心中焦急,脸色越发阴沉,全力催动内力,双手虎爪连忙扑击,指尖竟在空中裂出道道尺许长白痕,声势十分骇人!
文卓手中判官笔上下翻飞,一个个斗大的黑色符文凭空隐现,像一面盾牌般挡住白鹤萍的攻势,白光和黑气交割,爆鸣不断,文卓似乎内力稍有不足,身形连连后退。
那叫作白飞的少年依然呆呆跪立,眼神茫然,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忽然文白二人之间光芒大放,文卓判官笔所绘制的黑色符文猛地爆裂开来,二人同时倒退,各自抚胸,嘴角沁出鲜血。
文卓嘿嘿冷笑道:“当年你们兄弟两个联手夹攻文某,文某虽然被你们打落悬崖,可最后拼死一击,打在你肋下章门穴,原来这两年,你的伤势一直没有完全好!”
白鹤萍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说道:“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文卓说道:“当日我被打下悬崖,昏死之前将判官笔暗藏的机关锁链打出,这才逃得性命,没有坠下万丈深渊,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白鹤萍恨恨道:“难怪!我们安排门下弟子搜索,却始终没有找到你的尸体,还以为被什么凶兽叼走了!”
文卓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会死心,一直在悬崖外一棵松树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敢爬上去!这两年来一直在隐匿在虎头寨附近,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瞧在眼里!我亲眼看你们一个一个暗杀我的族中亲信,扶植你们的傀儡,最后将我一家妻儿老小十七口灭门,哈哈!哈哈!”
说道这里,文卓竟然哈哈笑了两声,却笑得声音悲凉至极,双目瞪得老大,两颗硕大的泪珠滚下,眼中满是怨毒之意!
接着他又说道:“可是我的伤势太重,迟迟不能痊愈,没法替他们报仇,为防一时大意被你们认出来,我自己毁了容,一直隐忍到今天!”
说道这里,他的身形微微颤抖起来,可见心中的痛楚,实在难以抑制!
众人听到这里,均感觉不寒而栗!一个人竟然眼睁睁看着全家被人灭门,这等人伦惨剧,实非常人所能体会!
“诸位!”文卓突然身子一挺,大声说道:“你们可知,他们虎头寨白家,为什么要灭我文家满门?因为我无意中发现白家一个大秘密:他们白家,暗中勾结魔庄!”
白鹤萍手按胸口,怒道:“无凭无据,信口雌黄!”
文卓道:“要证据?我当然有!”
说着他缓缓将头转向一边,猛地一指:“他!他就是证据!”
众人人见他所指之人,正是那跪着的白飞!白飞周围的人群顿时避开,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空了出来。
那长须中年人拎着宝剑冲过去指向白飞,喝道:“白飞,你们白家果然勾结魔庄?”
那白飞跪着一动不动,嘴唇紧闭,脸色却又苍白了几分。
长须中年人大怒道:“你说是不说?”手中宝剑一伸便刺入白飞肩头,顿时鲜血直流。
白鹤萍却急道:“且慢!你们怎可听信一面之词?”
白飞凄然道:“你们杀了我吧,正好为碧清师妹抵命!我,我早就不想活了!”
令狐岚瞧了,心中却是一凛:这人为了心爱的女子,竟然连性命也舍弃了!情字一物,果然害人不浅!
只听文卓说道:“你不说,你一心求死,好,我便替你说,我要告诉所有人,你们白家,个个都该死!”
“当初我两家,一行十五人进山寻找珍惜凶兽和药材。我们人数众多,携带弓矢刀枪,白鹤声是武者五境,我和白家另几人是四境,其余都是三境,包括白飞和我的女儿文碧清!”
“一路上遇到几拨山鬼,我们远远绕开,不去招惹他们,因此也算太平无事。几日下来,杀了几只凶兽,甚至不用我们几个出手,门下族人弟子就能应付,于是我们几个便缀在后面谈论说笑。白飞这孩子天资卓越,是我们两家最有希望进入武者五境的弟子,自幼与小女清儿青梅竹马,两个孩子也情投意合,我们正商量着,过两年就将两个孩子的亲事办了!”
文卓说道这里,面上露出温和之色,那白飞听了,却忍不住伏地放声大哭起来。
文卓继续说道:“这时白家一名弟子来报,说射伤了一条巨型黑岩蟒,却被它跑了,飞儿正带人尾追不舍。我们几个听了,怕离得远了有什么不测,赶紧追了上去。”
“就在一座山峰之上,我们追到那条黑岩蟒,将它杀了。然后听见白飞一声欢呼,他竟在一块巨石缝隙中,发现一朵银心草,惊喜之下,忍不住伸手便去采摘,却被藏在石缝中的银心蛇给咬了一口!常在山中走动的,都知道银心草银心蛇,一草伴一蛇,可白飞毕竟年少,一时大意了!”
众人听到这里,便隐约猜到了什么,不由得看向白飞,见他依然痛不欲生的样子,不由得各种摇头,大感惋惜。
文卓道:“正如各位所料,凡被银蛇咬过之人,都会迷失心智兽性大发,须及时阴阳交合以排出蛇毒,否则将会大病一场,至少半年后才能恢复!他们白家兄弟将白飞珍若性命,自然不愿他耽误半年修炼时间。”
“于是他们恳请小女,要她舍身相救,说他们两人原本就要成亲,现在不过是将此事提前而已。崖石野旷,幕天席地,我家清儿听了自然羞愤欲死,极是不肯,他们白家兄弟在一边苦苦劝说,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