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我收拾妥当,外出散步。
走进不远处的村落,我看见昨日给我们送水果的那家人院中人影晃动,微微有喧闹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信步走进那个院中,我瞧见这家人的独子,时常替父母送东西给我和傅羽卿的小男孩儿,腿上流着血,显然是被利器所伤。
我连忙进去,为那名叫小天的孩子治伤。
这样的小伤如今难不到我这个跟随了傅羽卿学医的人,我让孩子的父母拿来清水与烈酒,迅速冲洗伤口后,从袖中拿出金创药洒在伤口上面,然后用干净的布包好他的腿,算是完成了治疗。
“你怎么受伤的?”治疗完毕,我不经意地问了小天一句。
“唔,就是,嗯,反正是我不小心了。”
我奇怪这平时有些活泼的孩子,现在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不禁又追问了数句。
小天的父母见了,笑着插话进来,原来是这孩子不小心踩进自己设下的捕兽陷阱。幸好他挖的坑不深,放在里面的机关也不太多,否则伤势会更重。
我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恶啊,你们!”小天涨红了脸,他激动地挥舞手臂,低声埋怨他的父母,竟是不看我一眼。
这副模样,就像心智还没有恢复的薄琰风有一回掏鸟时不慎摔下树来,被我看见后的情形完全相同。
那家伙不愿在我面前丢脸,当时忍着疼痛立刻爬起来,傻乎乎地对我大笑,还用力挥手、扭动身体,示意他没有事,让我完全不必担心或小看了他。
那样的纯真,让我喜欢之极。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天的头。
这要强的孩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猛然又想到薄琰风如今已不是那个一心一意喜欢我的傻子了。
我这颗淡然了太久,不去想前尘往事的心却也微微一黯。
“隐姐,你怎么了?”小天见我发呆,有些不解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在这里用了重生前的名字宋隐,这些小孩子便都叫我为姐姐。不想让受了伤的小孩子还担心我这个成年人,我又柔声叮咛他一些养伤的注意事项,这才在小天父母的答谢声中告辞了。
慢慢走向密林更深处,我觉得有必要散会心再回去,否则让心思缜密的傅羽卿瞧出我不爽,又要被他不留情面地挖苦一番。
奇怪啊,我明明已经有太久没有想过薄琰风,为什么刚刚又一次想起了那个男人?
我提手,轻轻捶了捶额头,振作精神向前走了一会儿。
身处在寂静的山区里,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抬头又看了看还没有完全昏暗的天空中挂着的白色月亮。
这么早,月亮就出来了啊?
我感慨着,猝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风的气息改变了,这是一股久违的紧张与激奋,好像带着危险,却又让我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逼近。
以前,我应该体会过这种感觉……
难道是……
在我停步,疑惑地转头,向四周观察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飞快向我扑过来。
我明明已经察觉到了这人的动作,也做出了防御的准备,打算向前躲闪,可是我恢复了身体之后练了那么久的拳,还有以前灵敏的身手用在这名袭击者的身上,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那人以一种无法形容的迅速,还有野兽扑向猎物般凶猛的力道,将我按倒。我自然不肯束手待擒,拳打脚踢,又凶又泼,只要会的招数全都用上了。
可惜对方的力气大得匪夷所思,我所有的攻击都化为流水。
“月隐。”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唤我,不知出于习惯还是什么心理,我怔了怔,那人便立刻紧紧地扣着我的手,身躯也覆了上来,将我牢牢按压住了。
薄,琰,风?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尽管之前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确定是这个男人的时候,我还是无法相信与接受。
不想让薄琰风如此亲密地抱着,我愣过之后立刻用力抗拒他的靠近,估计就连吃奶的劲儿也使出来了。
“月隐,别动。”薄琰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再次压制了我的反击。
我没有死心,就是不想和这家伙再有什么牵连;而他,在那样对待我之后又凭什么突然跑到我面前,若无其事地和我说话。
不抽死这家伙,我就……
“我好想你,月隐。”
听着这好似情深款款的话,我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几乎是本能的驱使,我身躯和手脚被薄琰风按住动不了,就用头狠狠撞向他,弄得我自己脑部发疼,估计也让那家伙异常难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薄琰风好像哭笑不得,他这副充满了委屈与撒娇的指控,瞬间又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喜欢缠着我、围着我打转,不许别人靠过来,眼里和心中只有我的白痴。
所以我再一次呆住,这个男人就趁机压下来,伸手满满地搂往了我。
“月隐,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开始觉得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恶梦,居然遇到了薄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