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阳背着书包在小区门口徘徊踱步。
mp3里的歌已经反复的听了几遍了,那个人都还迟迟不回来。
正当他起了放弃的念头时,那熟悉而久违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
“陆瑾阳?怎么还不回家?在这干嘛呢?”
陆瑾阳猛的回头一看,果然等到他了。
陆瑾阳笑了笑,然后平静的说:“仲朴哥,快高考了,心里有一些疑问,想找你探讨一下,可以吗?”
易仲朴先是一愣,随后粲然一笑:“当然可以了!”
陆瑾阳坐在易仲朴家的沙发上,易仲朴给陆瑾阳递了一杯果汁,便坐在陆瑾阳旁边的沙发上。
易仲朴看着陆瑾阳问道:“有什么疑惑呀?”
陆瑾阳试探着问:“仲朴哥,我今天好像在学校周边看见一个和你长的好像的人,他也穿白衣服,是你吗?”
易仲朴点了点头:“是我。”
陆瑾阳又问:“仲朴哥,是回学校看望老师,还是有什么事呀?”
易仲朴温柔的说:“去接一个朋友。”
陆瑾阳听见易仲朴如此坦然的说出了他想问的,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了。
易仲朴看着陆瑾阳这接二连三的询问,便反问道:“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呀?”
陆瑾阳便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试探着问:“仲朴哥,你的那个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对吧?”
易仲朴点了点头。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易仲朴听了,停顿了一下,在随后几秒钟便说了句:“她是现在我想保护的人。”
这句话在陆瑾阳听了后,冷笑了一下,然后,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询问:“你觉得这是在保护吗?”
易仲朴听了,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陆瑾阳顿时感觉易仲朴是个伪君子,便带有怒气的说道:“你已经走出学校了,所以学校的那些人怎么说,你可以不在乎,但是,那个女生是顶着早恋,未成年怀孕的帽子去学校上学,你难道不能舍身处地为她想想?”
易仲朴听了,大惊失色,然后忙确认道:“你是说鹿溪她…什么时候的事?”
陆瑾阳毫无表情的说:“就在今天,这就是在全校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可以不在意这些,鹿溪她一个女孩子,可是这些都没有了,呵!”
易仲朴听到这话,解释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上次回母校看望老师,回家时遇见鹿溪被欺凌,在聊天中了解到她一直在被她们…,让我想到了我高中那段暗淡的时期,所以我提出送她上下学,这就是我说的保护她,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瑾阳听了,眼角闪着泪花,这时的他没有了学校男神的光辉形象,没有优秀学生的骄傲,他自嘲了一下,然后说道:
“抱歉啊,仲朴哥,我也信了他们的话,怀疑你了”
“没事,我知道瑾阳你也是好心”
陆瑾阳没有继续接话,易仲朴看着这小子的沉默,变问道:
“你这么关心鹿溪的事,是喜欢她吗?
陆瑾阳笑了笑:“是”。
陆瑾阳提到鹿溪的时候眼里都发着光:“鹿溪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女孩子,但是她特别笨,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也许你要跟她讲五六遍,她才能懂。”
“她很傻,痛了不知道哭,疼了不知道喊,她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会撒娇卖萌,但是,她的倔强却像光一样包裹着她”
“我自以为和她在一所学校了,就能保护她了,至少能让她在学校感受到关怀,可是,可笑的是,我居然现在才知道,她,也是被迫害的人之一。”
易仲朴坐了过去,用手拍了拍陆瑾阳的后背,安慰道:“没事,她是个很勇敢的人,你高三了,很多事情自然忙不过来呀,而且,她要转学了,放心吧,”
关于鹿溪的流言在学校里依旧热度不减,知道真相的人只会把这当成卑鄙者的手段,而那些跟着舆论走的人,就是像傻瓜一样,成为卑鄙计划的助燃剂。
鹿溪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陆瑾阳,易仲朴,一起约在了海边吃烧烤。
喝了点酒的鹿溪,胆子倒是大了许多,自嘲着说:“我觉得自己好可笑啊,直到离开才发现原来和自己认识的人,也就你们两个。”
易仲朴打趣道:“这有什么,当初我在这个学校读了三年,一个朋友也没有,你都有两个,不是蛮好的吗?”
鹿溪冷笑了一下,看向陆瑾阳,她冷哼了声,然后说:“最没想到,瑾阳学长也会来为我践行呢,学校里那些话杂七杂八的,还认为学长也相信了。”
陆瑾阳微微一笑,然后温柔着说:“怎么会,你是什么人,我们还不了解吗?”
鹿溪突然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陆瑾阳易仲朴二人吓了一跳,正准备开口安慰,鹿溪便自己拿着纸擦眼泪,她带着一点委屈的意味说:
“学长,每次我看见我讨厌的人和你走在一起,心里就总在骂你,因为你和他们一样,都只是看表面的,你大概没见识过美丽的外表下藏着的蛇蝎心肠吧!”
没等陆瑾阳回答,鹿溪便开口对易仲朴说话,当刚开口,哭腔便上来了,鹿溪哭着对他说:“谢谢你那天选择帮我,不然书包里的刀也许就派上用场了,当我回家冷静下来,我才发现,自己也快要打着以暴制暴的名义,做着新的施暴者,谢谢你…”
鹿溪坐着远行的汽车离开了这个充满眼泪,充满悲伤的地方,她来到了一个新的学校,虽然她依旧是独来独往的,但是,她也感受到了校园的美好,同学的友善,老师的和蔼。
她考上了传媒大学,因为她的平淡内向,以及那自认清高的态度,让她失去了一些东西。
在一次论文比赛中,她的文章拔得了头筹,但是论文的落款名字却不是她。
鹿溪拿着校园报跑到导师办公室,她拿着报刊质问导师:“这是印错了吗?”
导师看着怒气冲冲的鹿溪耸了耸肩,然后说道:“没有。”
鹿溪听到导师用这两个字回复自己,便说道:“这文章是我写的,为什么会变成其他人的,这明明是我的东西,你们这是在剽窃别人的成果。”
导师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然后笑着看着鹿溪,说道:“我承认文章确实是你写的,数据分析是你做的,乃至这篇文章的灵感都是你的,可是,你的指导导师是我,最后的落款名,我想填谁就填谁。”
“再说了,鹿溪,你是个才华横溢的孩子,这种比赛未免大材小用了,以后多的是机会。”
鹿溪不甘心自己忙了几个月的成果就这样被剥夺了,她一纸状告校董会,结果是这个导师被撤职了,而她呢,再也没有老师敢做她的导师。
鹿溪虽然孤独,虽然也曾有过迷茫,但是她依旧相信:
上帝永远是公平的,一切都是时间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