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帝王,夜帝自登基以来却从没有如此的烦躁过,无论是父皇当年将江山的重任交给自己的时候,还是面对太后、楼昭德的虎视耽耽,他依旧淡若轻风、平静的处理一切的事务。
纵然是今时今日,前朝的神武兵团又有着活动的迹象,边关在平静多年后,也开始了蠢蠢欲动,朝中,楼昭德处心积虑着这么多年,怕也是会选择这样的时机伺机发动兵变,夜帝依然神色不惊,应对自若。
可当他想起行意宫外,被三皇弟抱在怀中的人儿后,竟会如此的慌乱,隐约的夜帝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愤怒,他居然对三皇弟产生了愤怒。
夜寂静而安详,夜帝看着手中的奏章,浓眉紧蹙,神色里一片肃穆,让一旁伺候的柳大海经不住的冷汗直流,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书的奏章,让皇上的神色如此的难堪。
“啪!”烦燥的将奏章甩在书案上,夜帝不由的想起那张竟惹祸的小脸,明明知道她和三皇弟是清清白白,可为什么他一天都不曾静下心里,连早朝时浮现在他眼前的都是那张巧笑嫣然的容颜。
“皇上。”柳大海胆颤心惊的唤了一声。
“何事?”语气冷硬,夜帝阴冷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柳大海。
“吉妃娘娘在宫外说有要事相见。”瑟缩着肩膀,柳大海颤声道。
“不见。”夜帝挥挥手,继续专注在手里的奏章上,努力的将那张小脸自心头抹去。
“娘娘,皇上今天心情不好,娘娘还是改日再来吧。”退出了殿外,柳大海这才舒了一口气,对着神色焦虑的吉妃道。
也不知道皇上今天是怎么了,异常的暴躁,连他在一旁伺候着,都担心随时会丢了脑袋。
“公公,烦请再去通传一声,说本宫确实有要事。”吉妃神色困扰的瞄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宫女,对着柳大海一个服身,肯切的请求。
“娘娘,您这是折杀奴才了。”柳大海懊恼的叹息一声,见吉妃一脸的恳求,无奈的一摇头,随即认命的走进了殿里。
“皇上。”柳大海声音各位的轻柔,惟恐惊起了夜帝心头压抑的怒火,这也是他服侍6皇上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可以窥探到主子的心思。
“滚!”夜帝厉声的一吼,阴骇的攥紧手里的奏章。
柳大海惊恐的一缩肩膀,跌撞的跑了出去,“娘娘,不是奴才不帮您,皇上正发怒呢,娘娘还是请回吧。”
“那就多谢公公了。”无奈的道了一声,吉妃刚准备转身,却见一旁沉默不语的宫女,却倏的拔腿冲了殿宇。
“啊!回来!”柳大海错愕的看着进去的背影,她要做什么?猛然警醒,懊恼的一拳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这个宫女疯了,竟然敢惊驾。
“皇上!”碧瑶顾不得身后人的叫唤,奔进了殿宇中,望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的夜帝,屈膝跪在地上。
“柳大海!”看着地上低垂的人影,夜帝朝着殿外喊了一声,压抑的怒火在瞬间自心头勃发而起,见柳大海跌撞的跑进来,神色一寒,怒道:“你是怎么当差的?”
“皇上饶命。”扑通跪在地上,柳大海不停的叩着头,惊恐的目光瞄了一眼龙颜大怒的夜帝,只感觉一股寒冷包围在全身,那冰冷彻骨的感觉已经传到了血脉之中,冻结了全身。
柳大海惊悚的耷拉下脑袋,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一眼盛怒之下的夜帝,他的总管头衔怕是做到头了。
“皇上。”
碧瑶再次的喊了一声,夜帝这才感觉出声音有些熟悉,定睛看去,却是意妃跪在地上。
“皇上。”随后进来的吉妃也跪在了一旁,担忧的目光由碧瑶身上流转到龙椅上的夜帝身上,见皇上盛怒,一颗心却也悬了起来。
“怎么回事?”夜帝敛下烦躁,冷声问道,她为何穿的是宫女的衣裳饿,而且借由吉妃来见驾。
“臣妾肯请皇上救救阿九。”碧瑶话语已含哭强,不停的嗑着头,一声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阿九?夜帝一怔,心中倏的划过一丝寒意,不安席卷而来,意妃竟然如此的装扮,那阿九,夜帝神色大变,急声问道:“她又怎么了?”
“请皇上先去救阿九,否则迟了就来不及了。”碧瑶抬起头,却见眼中泪水泛滥,光洁的额头却已经渗出殷红的血丝。
这时候保住阿九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至于原因,碧瑶明白无论如何此刻是不能说的,因为她赌不起。
捉奸在床,私会情人。若是皇上对阿九的感情只是有时的新鲜,那她这一开口,阿九怕是罪上加罪了,所以此刻碧瑶也只能先隐瞒下,等救出了阿九再说。
“摆驾。”夜帝站起身来,随即道:“她在哪里?”
“如月宫。”碧瑶急忙从地爬了起来,紧随着夜帝的步子。
如月宫,闻言,神色冷了三分,楼馨容先是推阿九进湖,他还不曾责怪下去,今日若阿九有什么意外,纵然是和太后他们撕破脸,他必定会严惩不怠。
夜色中,夜帝冷峻的神色由愤怒慢慢的转为担忧,步履加快了许多,她不会出事的。
扶着碧瑶的吉妃也快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夜帝修长而急措的身影,神色里划过一丝疑惑,随即又隐匿在担忧的神色里。
“皇上驾到。”柳大海急切的喊了一句,却见夜帝早已经跨进了宫殿里。
“臣妾恭迎皇上。”如妃喜上眉梢的娇声道,可一抬头却瞥见站在夜帝身边神色焦虑的碧瑶,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意妃妹妹,太后可是下了懿旨将你禁足半个月,怎么才一天就敢违抗命令。”如妃对着碧耀冷笑一声,质问道,可目光却瞥向一旁的夜帝。
“禁足?”夜帝错愕的看了一眼身旁神色焦虑的碧瑶,难怪她会装成吉妃的宫女见驾。
将夜帝的错愕收进了眼里,楼馨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看来皇上必定什么不都知道,错愕的一扬眉,楼馨容道:“皇上,您还不知道吗?”
“算了,这事日后再说,朕问你,阿九可在你宫里。”知晓她笑容里的阴险,夜帝冷冷的道。
“皇上,阿九可是太后亲自交给臣妾审问的,一定是有人想护短,在皇上面前乱嚼舌头。”知道碧瑶的心虚,如妃慢悠悠的依靠在夜帝面前娇嗔道。
“到底什么事,阿九人呢?”身影移动,夜帝站向一旁,避开了楼馨容的依偎,神色有些阴沉,到底出了什么事?
“关在偏屋里,至于什么事,还是让意妃妹妹告诉皇上吧,那样的事情,臣妾可说不出口。”如同胜利的孔雀,楼馨容高傲的扬起头,对着碧瑶冷笑起来。
“皇上恕罪。”碧瑶再次的跪在地上,神色一片凄苦。
“唉,还是让臣妾告诉皇上吧。”一耸肩膀,楼馨容哀怨的叹息一声,凌厉的眼神带着阴狠的嘲讽看向碧瑶,“阿九****后宫,私会男子,被太后捉奸在床。”
“你说什么?”瞬间夜帝神色阴冷的骇人,看向如妃的目光里一点一点的冷寂下来。
“这可不是臣妾落说的,可是有太后还有侍卫闷都看见了,可惜那野男人功夫了得,逃脱了侍卫的追捕。“如妃一怔,震摄与夜帝突然而来的冷寒,身子竟忍不住的一个颤抖,皇上阴森的面孔煞是骇人。
“阿九人呢?”压抑下心头的暴躁,夜帝冷声的质问道。
“在偏房里关着。”不等她说完,夜帝修长的身影已如风一般掠过,朝着后院的偏房急行而去。
一脚踹开锁起的门,却见阿九蜷缩在墙脚里,单薄的身子紧紧的缩在一起,不远处是大大小小的刑具,而阿九白色的亵衣上也沾染了点点的血迹,头发披散,脸红肿不堪,夜帝神色一痛,快步的走了过去。
“阿九。”柔声的唤了一声,却见她神色痛苦的闭上眼,眉头紧皱,小脸红色的异常,大手急切的探了过去,只感觉掌心下的容颜滚烫的厉害。
“阿九。”夜帝温柔的嗓音里柔软的可以化出水来,大手轻柔的报起阿九的身子,目光赫然定格在她垂下的手上,隐晦的目光里迸发出冰冷的寒意,他们竟然用刑了。
“皇上。”随后而来的如妃见夜帝怀抱着阿九出来时,诧异的一愣,“这个贱人!”
“滚!”阴冷的语气冰冷的可以冻结世间的一切,夜帝对着一旁的柳大海冷声道:”宣御医。”
“让如月宫所有的人都在殿外侯着,阿九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全都陪葬。”出了宫殿,夜帝冷眼看了一眼随后更来的众人,冷声道。
“皇上,无妨,只是受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只是这手要好好的调养,否则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竟然将好好的一双手弄成这样,太医叹息的摇头。
“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夜帝声音有些沙哑,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床上昏迷的人,刚刚的勃然怒火已经消退了,此刻只希望她可以如往常一样,对他露出笑脸,迷糊的。
“不能碰水,按时上药,手一点也不能用力,否则容易造成骨头挫位。”太医一边开方子,一边叮嘱道,医者父母心,此刻竟不曾注意到夜帝异常的紧张之色。
“柳大海,随太医拿药。”坐在床边,夜帝温柔的将阿就凌乱的头发顺在一旁,看着她红肿的脸,伸在半空的手僵直的攥成拳头,最终轻柔的落了下来,抚摩着她的容颜。
燥热里似乎感觉到脸上冰凉的触感,阿九迷糊的嘤咛一声,皱起的眉宇轻轻的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