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头。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沉静安然,让江岁岁不禁觉得安心许多。
两天后,江岁岁顺利混进押送粮草的队伍,应该说是正大光明的。理由就是,军医协理。也就是楚清歌的助理。
楚清歌的师父是个老军医,这次押送粮草的任务十分重要,为了防止押送过程中将士生病延误军务,老军医随行,带了自己觉得很得力的助手楚清歌,而楚清歌则选择了江岁岁作自己的助手,他对师傅说江岁岁是自己的同乡,比较信得过。老军医只是用通达世事的小眼睛打量了江岁岁半晌,就在江岁岁觉得自己要被看穿的时候,老军医点头同意了,并吩咐以后江岁岁和楚清歌同吃同住,以便随时等候传唤。
押韵粮草去平远关最快也要半个月,还好走的都是官道,老军医德高望重,和将军同车,江岁岁随着楚清歌乘坐装满药材的马车。不必步行,江岁岁庆幸着,免去了一番折磨。
楚清歌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细细研读着,浓密的睫毛偶尔忽闪一下,淡淡的阴影投射在白皙的脸颊上。
拖着腮,江岁岁羡慕地说:“清歌,你的眼睛真好看。”
抬眼看向江岁岁,一瞬间他眸子里的思量幽深竟不似一个少年,倒像是睥睨苍生的帝王,但一瞬间后,他的眸子又恢复了一贯的清亮悠远:“我是男人,不需要那么漂亮的外表。”
“男人就漂亮不漂亮就不重要吗?难道女人的外表就要比男人重要?”江岁岁的女权主义苗头又在作怪了,“你这是大男子主义!女人也可以撑起半边天的,谁说的女人就要以色相侍人了!”她义愤填膺地开始宣扬自己的理论。
听了一会儿,楚清歌只是蹦出两个字:“女人!”声音很轻,但足够江岁岁听见了。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我是你姐姐哎!”江岁岁越来越觉得楚清歌言谈中俨然把她当成小女孩看。最近楚清歌也很少叫她姐姐了呢。“喂!清歌,叫姐姐!”江岁岁眨着眼睛冲楚清歌甜甜一笑。
侧了侧身,楚清歌继续看书,无视江岁岁诱哄威胁的眼神。
“清歌,你说我们到了平远关后该怎么才能留在那里呢?”江岁岁随口问道。
掀了掀眼睑,楚清歌淡道:“不知道。”
当能远远看见看见一座古城背靠晴天,巍峨矗立在远处的山坡上时,江岁岁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边关苍茫,时值秋末冬初,这里寂寥却又透着股子肃穆雄浑,撞击着人的心,直教人想冲上战场,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押送粮草的将士显然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年轻的脸庞上透出了兴奋,大声谈论着王上的英武不凡和坚决主战的主张,个个点头称是,都说不想再受西泽欺压,宁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和他们输死一搏。
听着从别人口中得来的他的信息,江岁岁安静地一句话也不想说。看来他是得民心的好君主,至少能让万千将士甘愿为之勇于赴死,说明他是一个英雄。
心里小小的向往和幸福泛滥开来,却隐隐地不安。期待又害怕交缠中的不安。
让江岁岁没想到的是,傍晚押运粮草的将士刚安顿下来,她就见到了尹克西。
他没有认出她,这也是她希望的,毕竟场合和时机都不对。不过,她留意了他的营帐,就在自己和楚清歌营帐不远的地方。
夜里,江岁岁唤醒了所有猫咪的灵觉,轻手轻脚向尹克西的营帐走去,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看来她的轻功和灵觉又精进了不少,这都要感谢李逍遥的倾囊相授。当然还有灵猫本身的特异功能,只是江岁岁并没有发觉而已。
里面还亮着灯。正想进去找尹克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很低,但江岁岁依靠超强的听觉还是能够听到。
瞬间觉得胸口荡开一波波涟漪,好像平静的湖面忽然被人扔进去一颗小石子。碧波无限,让她忘记了呼吸,贪婪地捕捉这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