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出了西泽管辖的地带就返回到管道上来了。浪逐云说前面就是蓝灵的国土了,不会再有事。
说这些的时候他还是寒着脸,似乎还在为江岁岁的“馊主意”生气。那日他们到了要出塞的小镇,江岁岁看到通缉她的悬赏告示。急急地问浪逐云怎么办,他很酷地说了三个字:“闯过去。”
如果这是在看武侠电影,江岁岁肯定会为浪逐云那一瞬的霸气和帅气兴奋到尖叫,或者目含深情地望着他说:“你去哪里我都永远跟着你。”然后两人联手击退数以百计的官兵,死里逃生,从此,男女主角携手浪迹天涯,不问世事,像一对神仙伴侣。
可是,大哥,拜托,这可不是演戏,那些官兵手里拿的可是真刀真枪(长枪啦)。而他们也不过是真人肉身的凡人。
于是,在楚清歌犹豫又无可奈何地点头之后,三个人二比一,决定听取江岁岁的提议,易容过关。
到了一个叫八里屯的小镇子,三个人找了了小旅店住了下来。说是旅店,其实不过是一个住户的小院里多出来的几间房子,会租给过往的旅客,条件和他们住过的旅店实在没办法比。出关之后,为了方便,江岁岁一直着男装。心想终于可以脱掉一身又脏又臭的衣服好好洗个澡了。不想旅店老板娘却是认定江岁岁是个男子,夸了她一番“相貌好”之后竟然安排他们三个人住一间房子。
江岁岁表示要单独住,却是没有了房间。老板娘还热心地提醒,这么小的镇子,又是兵祸连年的时候,所有旅店都关门了,就他们这一家了。
更悲催的是,旅店的洗澡间是公用的。
晚上江岁岁在泥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大的一间小屋,只有一个土炕,和一张桌子和几张老旧的椅子。还好浪逐云说有事,出去了,不然三个人挤在一张炕上想想就别扭。楚清歌还好,在江岁岁眼里,他只是个依赖着他的小少年,是他的一声声姐姐,叫得她没有了隔阂。但浪逐云却是个实打实的大男人,即使作为开放的现代人,江岁岁还是会觉得别扭。
听着边上的楚清歌发出均匀的呼吸,想是睡熟了。江岁岁轻手轻脚地起身。刚收拾好换洗的衣服,准备出屋,楚清歌却是坐起了身。
“嗨......”江岁岁有些小尴尬,“把吵醒了。我就是睡不着,想出去溜达溜达。”烂到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黑暗里楚清歌的眸子亮晶晶的,闪过一丝笑意:“姐姐可是......可是要去沐浴?”他犹豫了瞬间,却还是问得含蓄文雅。
一愣,江岁岁索性也不瞒着他了:“是啊。几天没有换衣服,难受死了。趁别人都睡下了,我快去快回。你先睡啊。”说着抱着衣服就走。
“姐姐,”楚清歌却起身,毕竟江岁岁是个女子,楚清歌睡觉时也只是和衣躺下,这会儿倒是方便起身了。他翻身下床,边穿好鞋边说:“我给你把门吧。毕竟还是小心些好。”
想着也对,有楚清歌看着,万一来人他还可以替她挡一下。
于是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浴房。没有一个人影。开水锅里的水仍有余温,但洗澡恐怕会有些凉。
楚清歌轻车熟路地在水锅下升起一把火,烧了些热水。江岁岁庆幸让楚清歌跟了出来,不然自己恐怕要洗凉水澡了呢。
预浴房里水汽氤氲,楚清歌背对着浴房,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清歌,你的家人在哪里吗?”江岁岁忍不住问,温热的抚摸着身体,很是舒服。
楚清歌的脊背一僵,有些黯然:“我不知道。也许我可以很快找到他们,也许......”下半句话没有说完。
江岁岁一阵内疚,赶紧转移了话题:“今晚的月色很好呢。”边说边跨出浴桶,脚下却是一滑,吓得她尖叫一声,在寂静的深夜很是突兀。
“怎么了?”楚清歌赶紧起身问道。
“没......”
一个“没事”还来不及说出口,浴室的窗户却是哗啦一声被撞了个稀巴烂,几片木屑飞舞翻腾着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