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喊冤?”颜年捏着竹筒靠近,萧越延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颜年在张予面前蹲下来,膝盖伤口撕裂传来疼痛,她却像毫无知觉一般,笑到,“既然是冤枉,那这竹筒里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吧?”
张予好像知道颜年要做什么,连连摇头,“不,不——”
“给娘娘用的必须是好东西不是吗!?”颜年咬牙切齿的打断张予的话,每说一个字,仿佛都要扯下一块张予的肉来。
“既然是好东西,那就先给张太医试试吧,”颜年笑着到,像是准备待发的毒蛇。
打开竹筒就要往张予嘴里倒,张予知道颜年来真的,来不及思考,屁滚料流的飞也似的往萧越延那边爬,“皇上,皇上!救救老臣,救救老臣——”
萧越延一脚把爬过来的张予踢飞出去,“来人!把张予拖出去!”
似是害怕颜年乱来,萧越延飞快说到,宫人也来的极快,张予也极其配合,颜年站起来的功夫,张予就已经被带出去了。
颜年垂着眸子盖上竹筒,萧越延正要说什么,却见刘时匆匆忙忙的进来。
“皇上,郡主,”刘时气喘吁吁的行礼。
“快进去看看,”萧越延担心颜晏,催促道。
“是,”刘时提着药箱就进去了。
萧越延处理完这茬,正要跟颜年要过来那蛊虫,却已经不见颜年人影了。
颜年靠在屋外的墙角上,什么话也不说,面色平静,不放过屋里的每一个动静。
该做的她都做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屋里终于传来婴儿清亮的啼哭声,“生了!”
产婆的声音传来,颜年才扶着墙站起。
婴儿被包好送去给萧越延看,颜年掀开帘子,刘时看见她朝她点点头。
颜晏脸色苍白,呼吸却安稳,她这才松了口气。
萧越延看完了孩子,也过来看颜晏,颜年退到一旁屋外等着。
萧越延一出来便跪在他面前。
“请皇上严查巫蛊一事,为姝贵妃娘娘做主!”
颜年跪的笔直,说的铿锵有力。
“起来吧,”萧越延严肃道,“不用你说,朕也会严查到底!”
“魏德海!”
“奴才在。”
“把张予带到偏殿。”
“是。”
颜年跟着去了偏殿,张予被押上来,看见颜年忍不住一阵后怕。
“蛊是哪里来的?”萧越延阴沉着脸。
“微臣,微臣不知道什么蛊——”
“张予,你应该知道蛊师对那些滥用他们炼制的蛊虫去害人的人有多厌恶吧?”萧越延沉着声音道,“你不供出幕后主使,那些蛊师找上的就是你的家人。”
“百年前顾氏,和周河李氏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张予听到这两个顿时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道:“微臣,微臣——”
“你的小儿子今年也不过刚满两岁吧?”萧越延的声音让人在酷暑无端生出一股恶寒,“不知道是被做成蛊虫的容器还是跟你一起魂归西天?”
张予脸色惨白,瞳孔放大,半晌突然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求皇上!救救老臣的儿子!”
萧越延冷漠着脸,“说吧,是谁?”
“是云嫔娘娘!”张予声嘶力竭道,“是她!给了老臣蛊虫,威胁老臣给姝贵妃娘娘使用,不然,就让老臣仕途尽毁!老臣是逼不得已啊皇上!求皇上开恩!”
萧越延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就猜到是云妖旋,可是事关巫蛊,决不能有一点差错。
“把云嫔打入慎刑司,严加拷问,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更不能漏过所有可能指使她的人!”
“奴才遵旨!”
云妖旋会巫蛊,萧越延不敢当面审问她。又想起这么多天夜夜跟她睡在一起,又忍不住一阵后怕。果然,九夷来的女人一个都不能信。
“皇上,”站在一边一直默不出声的颜年突然道,“巫蛊诡异莫测,云嫔留久了始终是个隐患,毕竟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在其余人身上下了蛊,就等着时机一并催发。”
萧越延被她说的心头一紧,浑身都变得不舒服起来,“你有什么看法?”
“早在当时小禾暴露时,永乐就觉得张太医惹人怀疑,他与刘太医一同为娘娘把脉,娘娘脉象不好,他也只避轻就重的提了一嘴。”
“因为担心龙嗣安危,永乐便暗中派下人留意着,倒是注意到了几个与张太医联系密切的宫人。”
“皇上,您别听她的,微臣从未跟什么宫人走的近!”张予见颜年不像说谎,立马喊到。
“张太医有没有,”颜年看向张予,扯起一抹笑,幽幽道,“把人叫来一对峙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皇上,这比审讯云嫔保险多了吧?永乐刚刚就让魏公公注意不要走漏瑶华殿的任何消息,云嫔这会儿兴许还不知道张太医已经暴露,审讯完这些人,知道结果,直接赐死云嫔不是保险的多吗?”
萧越延沉着眸子稍一思索,便道:“你说的那几个宫人呢?”
“在殿外候着呢,”颜年朝魏德海一笑,“劳烦公公把人带进来。”
“是。”
在刚刚来的时候,她就派蓝芷青儿去通知云妖旋,并控制那几个下人。
必须要在萧锦旻反应过来之前,赐死云妖旋并把她送往宫外。
“皇上,人都带来了。”
一共两个太监,一个宫女。
萧越延一看见人,眉头就皱起来了,这都是玉芙宫的人。
三人都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却一句冤也不喊。
萧越延摩痧着手中的茶杯,“朕没兴趣一个一个来审问你们。”
“既然都不肯说,”萧越延啪一声把杯盖摔回桌上,“魏德海,把这三人拖下去乱棍打死,还有,竟然敢犯我黎渊国律,找到他们的亲戚家人,稍微有交集的,一律,斩!”
有一个小太监被萧越延的话吓了一跳,眼神躲躲闪闪,看着身边两人。
“另外,把他们父母割下头颅,挂在当地城墙上示众七日。”
“奴才遵旨——”
“皇上饶命!”那个眼神躲闪的小太监终于磕头到,“皇上饶命,皇上开恩!”
萧越延看着他没说话。
小太监不敢再隐瞒,“这都是容贵妃娘娘让奴才干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传个话,没有触犯什么国律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