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豆豆他们再起步,比刚才好很多,虽然,心还是提留着,不敢出大气,手劲还是很大,但不再战战兢兢,脚步也迈得开,记住佳佳的提醒,目光别向下看,向上看,看台阶,就都那样做,抬头,不管心里是不是打架,抬头还是赢家。
无法算计时间,只知道走很久,走出很远,也上到很高,闪亮的距离越来越短,没有再休息,这种条件,身心再疲惫也不会走到睡着。
终于胜利在望,向上看,还有十几阶台阶,闪亮在那里消失,阶梯路可能走到尽头。
离得越近,心就越揪紧,越向上看,脚下不是打膘,是用钢丝把两条腿死死缠住,干脆抬不起来,荧光尽头是什么,谁都无法猜测,那空洞洞的漆黑,谁都看不出希望,觉得来到魔鬼咽喉,费九牛二虎之力,走一段自取死亡的旅程,而那些一块块会飞的黑暗,不受黑暗空间的影响,一直穿梭的欢,有的还能突然闪亮,像风雪中照亮不了周边的南极光。
物龙幻站下,提提精神,表现出比较轻松地“已经看到顶端,在坚持一小会儿,就上去了。”
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虽然,物龙幻的声音很大,带有轻松,也压不下去他们上浮的心。
一个接一个都站下,手轻轻松开,不敢扭动身体,晃晃头,再用力眨眨眼,一张张脸才又仰起来,不仔细看还好,看的越细心越没缝儿,闪着荧光的阶梯真的快到尽头,大片大片会飞的黑暗,盘旋在那里,像欲飞跃喜马拉雅山的班头雁。
笑笑突然来了勇气,声音也很大,“像被怜悯的乞丐,就给我们这么短的光明,还是颤微微地,谢天谢地,千万别像肉虫爬枯枝,爬到顶头没有路,再向回爬,那会把我的意志力杀的片甲不留。”
豆豆借机拿摄像机录,然后说:“有许多表面现象,看上去让你很失望,希望往往就蕴藏在里面。”
佳佳说:“路在我们脚下出现,就一定是有目的的,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是枯枝永远在这里矗立,总不会像彩虹,突然出现会很快消失。”
都都用望远镜看,憨憨地说:“现在不怕目光短浅,也不要想一大堆恐怖在那里等待来积攒危险信号,我觉得,那里是目标,虽然尽头光亮都失去,是漆黑的,如果早晚都是走过光亮进入漆黑,还不如早早结束这种光亮,到黑暗中去寻找新的光亮。”
在紧张、恐惧、甚至窒息的要死中,终于上到顶端,有一种从地底钻进地洞的感觉,必须要适应一下眼力,一个深呼吸没到头儿,眼睛却忽闪几次,眼皮相继被支住,疲惫一下子归位到零,像几块石头,丢在黑暗空间里,不会动。
又是一处懵懂之地,前边很远,一片红遮挡住视线,没有一点杂质,仿佛是在鲜血中疯长出来的一溜红色壁面,醒目却不放光,它的鲜红,突显在一种外来的微光里,但绝对看不出是哪里发出的光。
冷静之后,有了第一感觉,这是一间天大的房屋,黑顶,遮住上面的光明,黑地,掩盖所有丑陋,那一面红,是这黑暗大房间中唯一的带有颜色家具。
看足远方,才低头看脚下,悬空的阶梯路溜走了,没打任何招呼,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不知去向,脚下埋没在漆黑里。
冷不丁抽的那口气,早就吐出去,不知不觉中,惊讶也缩小一半儿,至少这里没有悬空时的眼晕、也没有就要摔死的恐慌。
脚下不敢动,看不到脚面,不知道这漆黑是什么,刚好拂过脚面。不是水,因为没有感觉,不是雾,因为不扩散,每当出现恶劣环境,目光都先寻找一点,就是凤凰龙,这已经成所有人的习惯,有凤凰龙在,他们就心安。
豆豆拿出摄像机望,和出现在绿洲一样,能发声的只有他们,在绿洲上没有目标,可是能看到自己的脚,虽然走不出去,却可以随便走,这里呢,前方有色差,就算逃生也该往那里奔,可这两只脚被埋在什么里?一定是危险的地方,挪错一步,也许就再也没有挪步的机会,挪掉摄像机,又看一眼凤凰龙。
佳佳悄声地说:“双脚被草丛埋藏过,可草丛会自动拨开,可以大胆地往前走,可是现在,双脚埋在黑暗中,看不到脚,抬都不敢抬,一个危险跟着一个危险,到底把我们封锁的寸步难行,”也看凤凰龙。
笑笑大声嚷嚷,“科学,你说说。”目光落在都都身上。
都都拿开望远镜,眼睫毛一忽闪,左脸蛋上的酒窝先深陷下去,然后憨憨地说:“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又不是黑暗中的几块石头,没人踢就不能挪动,现在不是不能动,是不敢动,这种看似一个接一个的危险,也许不是危险,是一个个谜团,早晚能揭开秘密,这样,先来探索,用手。”于是他弯下腰,用手在脚下摸。
他们都弯下腰,在脚下摸。
笑笑带有喜色地,“硬硬的地,脚是踩在坚硬的东西上面,”双手像搅合水,来回搅,“淹没脚的东西很难断定,不是泥不是水不是烟不是雾,又摸不着,不动也不散去,这是什么呀,像黑暗的影子。”
豆豆突然说:“我们的脚能动,我已经挪动了。”
蹚在黑暗中,很紧张,可和那微亮梯桥比,心里还是比那有底儿,一开始,他们手拉手,脚不敢离开下面的底儿,一只脚向前出溜,能出溜出去多远出溜多远,然后勾回另只脚接着向前出溜,就这样,试探着,向前面红色断面走去。
走很久,没有危险,胆子大起来,拉着的手由失力,不知不觉松开,单独走起来,身体也给力,渐渐地,队伍开始凌乱,走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持续在脚下厚厚一层的黑暗里朝前迈进,很疯狂。
拖拖拉拉走很久,没人掉队,还是一小堆儿,可是,疲惫困倦劈头盖脑砸下,豆豆不再看摄像机,都都也不再看望远镜,身体左摇右晃,都快走着睡着。
物龙幻说一句,“休息一下吧。”
都一愣神,像疲惫的工作人员,在一瞬间撞在睡着的大门上猛一磕头清醒,随后,都噼里啪啦坐下,黑暗淹没下半身,像浸泡黑水澡,没有被东西击倒,都倒下了,没有昏厥,却一个个都迷糊起来。
一股昏暗浪潮有几层楼高,悄悄地从前面涌来,势头平稳、恐怖,却没有声音,也就没给他们恐怖机会,一眨眼间,将他们淹没,像给他们严严地盖上一层黑被子。
没有伤害,没有惊扰,是经过足够的休息之后,眼皮逐个挑开。
迷雾在眼前眩耀,像陷入深度的雾霾中,目光看不多远,由于心急,胆量似乎在膨胀,没有怕,互相间看的不是很清楚,可也不会把张三看成李四,尤其不会看错物龙幻,凤凰龙的光亮,让他们心中有底。
紧凑到一起,身体都转几百度,也只能从懵懂中找懵懂的感觉。
物龙幻说:“休息之前这里不是这样,虽然黑暗,却是辽阔的黑暗,在我们休息时,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一场有惊无险,是一个新环境,是被什么东西埋葬。”
笑笑惊叫,“我看见了东西。”
迷雾中,有一小块地方,很特别,像皮肤上的一块疤痕,有它独特的形状,内在和颜色,带点光彩,是刚刚在那里形成,随后就见有金圈闪现,像涟漪,一圈圈扩大,在闪现的金圈当中,出现一个五角星形空白,是一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