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很反对:“那怎么行?我已经嫁给了皇上,这宫门我是出不去的了。你放心吧,我会更加小心的。”
“出了这事你要如何小心?”喻景言实在放不下心,深宫里有多可怕他也猜得到,可是他也能体谅姑姑不愿意离去的心情,他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诶,这样吧,姑姑,我派些庄里的人来暗地保护你,这样我也放心些。”
但端妃还是摇摇头:“算了,你不要太杞人忧天,这回也许只是个意外而已,哪有人会想害我这个不争不抢的老女人?”
喻景言坚持道:“不行,我还是派些人来吧,如今这势态也不太稳定,我多派些人来,顺道也是保护皇上,保护这皇宫。”
听他这样的说辞,端妃才点下头来。
端妃毕竟年纪大些,刚从鬼门关那过一遭,身体还有些虚弱,喻景言便在宫里小住了几天,想多陪陪他姑姑。
他还叫来楚墟,叫他立即回革山庄,挑一二十个武功高强的兄弟秘密进入皇宫,重点保护端妃和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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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吟姝回到安宁府后,阿玉冲着她忍不住抱怨:“唉,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怎么你在大街上一不见了,就好几天不回府,将军他也是,他也好几天没回来了。”
“没事,他去宫里了,过不久就会回府的。府里可发生什么事了?”辛吟姝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跟在后面的阿玉。
阿玉摇摇头:“没有,府里一切平静。”
“利贵妃没来找过我吗?”
“没有。”阿玉依旧摇摇头,但紧接着她便想到什么,“哦!但是奴婢听门口的家仆说,刚才澹台丞相来过。”
辛吟姝顿住脚步:“澹台丞相来过?他有说什么吗?”
阿玉摇摇头:“奴婢不太清楚,好像守门的家仆告诉他您和将军都不在,他就回去了。”
辛吟姝想了想,最后只道一声:“行,我知道了。”便进屋休息去了。
刺杀在即,她也无心来管澹台启书找来干什么了。
只是,若今日他们能会上一面,或许辛吟姝便不会进宫去刺杀皇帝了,而她和喻景言的爱情,也许会有另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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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景言是在辛吟姝到达安宁府的第二天上午回来的。
“回来了?”见辛吟姝这么快就回来,他心里还涌起一丝欣慰,“辛明怎么样?”
“喝了闻风铃熬的药汤后就没事了,你干娘呢?”
“也好了。”他轻拍了一下辛吟姝的肩,温和道:“这几天累着了吧?回屋好好休息一下。”
“申偕君为什么要杀我?你知道吗?”辛吟姝忽然问。
“你知道?”喻景言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我不知道,”辛吟姝摇摇头,眼里的东西意味不明,“但总感觉你知道。”她转身离去。
似乎有一条裂缝,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明显,所以无人在意,可后来那裂缝越来越大,且没有人愿意去缝补它,所以在裂缝两边的人,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是否分离,成了他们注定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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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霜是五天后回到的安宁府,她身上的伤口因为扶棠的金创药而加速愈合,现在已成了一道浅浅的正在缓慢消失的疤,丝毫不会影响她的行动。
见明霜回来了,辛吟姝决定将事情不再耽搁,立刻和她紧密部署起来。
因为上次国宴时去过皇宫,她对宫里的布局还有印象,便凭着记忆画了幅大致的地图,与明霜确定行动路线。
她们决定夜晚出发,那时候巡查的人会因为困倦,稍放松戒心。辛吟姝和明霜兵分两路,明霜负责用迷药迷晕过路挡道的人,而辛吟姝则趁机进入皇帝宫中刺杀皇帝。
辛吟姝打听到了一点消息,这几天皇上因为公事过于繁忙,没有让任何妃子侍寝,所以今晚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应该还会在自己的寝宫里休息。
她们在筹划好的第二天夜晚开始行动,辛吟姝这回还长了记性,为了防止李溪会再一次冷不丁地出来破坏,她在临行前还主动出击,特地去崇园瞧瞧他在干什么。
但刚要进崇园的大拱门,就见楚墟走了出来,他看见了辛吟姝,心中暗叫不妙,但表面还是正常,立即拜见道:“参见夫人。”
“嗯,李溪人呢?这么晚还不睡?灯怎么还亮着?”辛吟姝朝里看了一眼,瞧见他的寝屋里灯火还通明。
事实上,喻景言是突然接到皇上命令,连夜赶去宫里了。因为一直向他们朝贡的一个外藩突然要起兵造反,自认为本国实力强劲,要与傅朝叫板。而皇上叫喻景言去,是想让他跟随另一位武官一起去镇压,顺便要他暗地里帮自己做些事情。因为这件暗地里做的事关乎皇上颜面,所以皇上特意吩咐不能告诉别人。
喻景言是只告诉了楚墟,但楚墟可就不敢随便告诉别人了,所以一见辛吟姝,他就生怕她问起喻景言去了哪里,这让他如何回答。
楚墟眼珠子转了转,“将军他,呃……他去茅房了,”他露出两排整齐的牙,举起自己上厕所要用的纸,“没带纸,叫我去给他送纸。夫人,将军等着我呢,我就先走了啊!”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辛吟姝面色有点尴尬,虽然楚墟也不遮掩下,直接这么讲出口,但至少让她知道李溪还在府里待着,她便放下心来,回到奚园,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用黑色的面罩遮住脸,和明霜准备行动。
明霜准备了充足的迷药,辛吟姝也备好了武器,确保这次刺杀万无一失。
寒烟弥漫苍穹,为清月与繁星镀上疏离的朦胧镜面,远处翠枝低垂,知了叫上三声,两个黑影掠过,快如风,不见踪,惊了饮露的知了,它过了半晌才继续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