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定他必死无疑?也许他并没有掉进崖下,而是爬在了崖壁上,活下来了呢?”澹台启书开口问道。
“不可能的,他当时是骑着马掉下去的,冲劲太大,离崖壁过远,应该不可能有机会碰到崖壁,”俏月顿了顿,又想起来一点,说,“而且,他当时十分痛苦,像是中了毒一样,也因此没有勒住马缰,才掉下去了。”俏月老老实实的说道。
“什么?”申偕君略感惊讶,这是很关键的信息,“他因何中毒?是怎么发作的?”
“属下不知,我记得他开始还很正常,就是突然间变得无力出招,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于是属下趁机击败了他。”
俏月说完,申偕君和澹台启书都没有立即说话,他们都在思考俏月口中所说的宁居安身上突然而至的痛苦,想着会不会和他变得如此怪异有什么关系。
“还有,掌门、丞相,当日若那真是宁居安,可我根本没在他身边看到那个什么辛吟姝,反而都是一群男人。”俏月又补充道,这之前她就在秦楚楼里提过,可当时他们都没思索出答案来。
“你怀疑那不是真的宁居安?”申偕君问她。
俏月轻轻点了点头:“他当时完全不像是个将军,倒像是江湖上的人。”
“江湖上的人……”澹台启书猛地睁大眼睛,按住猛跳的心,急切地问俏月:“俏月我问你,你当日与他交锋,他的武功怎么样?”
俏月老实地说:“武功很高,属下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他突然疼痛发作,跌进悬崖的就会是属下。”
“果然如此!他竟然……”澹台启书一下激动起来,捶着手,一脸烦闷。
申偕君站了起来,问他:“表兄想到了什么?”
澹台启书冷静下来,一脸严峻:“他肯定不是宁居安,否则不可能跌入悬崖前武功就那么高!”
申偕君点点头:“不错,可俏月在密林外交锋的那个武功高强的人是谁呢?”
“表弟,你还记得你在牢里找到的那枚写着‘革’字的飞镖吗?”他声音低沉,脸色难看。
澹台启书这么一说,申偕君猛地睁大眼睛,声线带着微微颤抖:“革,革山庄,庄主……喻景言?”这么一想,他的大脑立即混乱起来。
澹台启书比他好些,努力镇定着:“此事太过复杂混乱,但我想,大概就是那天发生了什么玄妙之事,让真的宁居安不见了,而喻景言成了假的宁居安。”
申偕君:“表兄,此事也说不准,宁居安是假的不错,但不一定就是喻景言伪装的,他有什么理由去顶替一个小小的将军呢?”
澹台启书冷笑一声:“我们只能希望是这样,要不然麻烦还不少。”顿了顿,他开始解释为什么觉得现在这个假宁居安是喻景言,“当日我们对辛吟姝痛下死手,可革山庄的人竟会去救她,你想想,他是怎么知道辛吟姝从安宁府里不见了的?要么就是他一直派人跟踪她,要么就是他也在安宁府,才会知道辛吟姝很久没有回去过。此外,这江湖上顶级高手就这么多,而我们唯一在辛吟姝身边发现的,也就这个革山庄庄主喻景言了,我也不得不往他身上怀疑。”
“要真是这样……辛吟姝可就不好对付了……”澹台启书思索着总结了一句。
申偕君倍感忧心,皱眉思索,忽然想起一事来,惊得看向澹台启书:“表兄!如果说喻景言变成了宁居安,那秦阳石会不会就在喻景言身上?”
他继续说:“当日我只在密林见到一枚扳指,那极有可能是宁居安的,也就是说宁居安拿到了秦阳石,而喻景言之后变成了他,那么,现如今秦阳石很有可能就在他身上!”
澹台启书也思忖着:“他若真认识秦阳石,势必不会轻易将它交给辛吟姝,所以辛吟姝根本不知道秦阳石的下落也合情合理。”
“还有绥阳秘术,辛吟姝之前提起过,宁居安是唯一知道绥阳秘术的人,那你说喻景言成了宁居安,他会不会就知道了绥阳秘术?”
澹台启书一声冷笑:“呵,此事虽然颇为杂乱,不过我们也看出个名堂来了。看来,我得再去安宁府一趟,拜访一下安宁将军和辛吟姝了。”
不过几经推敲,一切谜底都浮出水岸,那巨石砸出来的水花,即将吞没所有人。
世事沉浮,在这颠沛流离中,谁又能保护谁,谁又能笑到最后?
澹台启书对此事毫无耽搁,上午从檀蒙派回来,下午时就拜访了安宁府。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竟然扑了个空。
彼时辛吟姝还在非露堂,而喻景言进了皇宫也还没有回来。守门的家仆告诉他,府里的主人都不在,只知道安宁将军去了皇宫,而安宁夫人去了哪里却不知道,澹台启书听罢,只得无功而返。
还待在非露堂的辛吟姝并未着急离去,她第二天清早去看望明霜,昨天晚上也没来得及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明霜躺在床上,见辛吟姝来了,连忙要起身拜见她,辛吟姝赶忙走过去扶住她,嘴角上扬,语气温和:“得啦得啦,都是伤号了,还在意这些礼节干什么?再说,你都跟着我这么久了,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了,以后不要在意这些礼节了。”
明霜低着头,片刻后,才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谢,谢谢小姐。”
“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亏扶棠医术高明,伤口恢复得很快。”
“嗯,”辛吟姝点点头,她停顿片刻,暗自思考了什么后,对明霜开口,只是语气较为郑重,“明霜,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小姐请说。”
“我想亲自去刺杀那狗皇帝!”
“小姐!”明霜一惊,觉得她的这种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她立即阻止道:“你武功并不高,那皇宫之内尽是侍卫,你想接近皇帝都难,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再说,国宴那日我们一群人都莫名被人迷晕,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件事都没有查清楚,小姐你一个人去实在太鲁莽了!”明霜一急,话就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