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着,喻景言一脸固执,摆明了不会让辛吟姝从这扇门里出去,而辛吟姝保持着拉他胳膊的姿势,两人僵在原地,各自短暂的沉默。
最终,辛吟姝不得已,只得把实话告诉了他。她想,兵符是转在他名下,对他也是有利的事一件,他应该不会阻止。
“李溪,我实话告诉你吧,今日康王来了上京,康王是宁居安的舅公,他是来辞官上交兵符的,我是打算与他见上一面,请他让皇上把兵符转交给你,这样我们才有实权。”
喻景言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急着出去,”但辛吟姝想错了,喻景言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怎么会同意她给自己多添一桩事管呢,更不会助她篡权夺位,“但是我既然话已出口,就难再收回了。”他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你只要让我出去不就好了,何必在意那么多?”
“那可不行,我乃堂堂安宁将军,说出的话可是一言九鼎的!”
辛吟姝心中那个气啊,这个李溪关键时刻跟她拽什么安宁将军,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早就一巴掌呼死他了!
“李溪,你别刁难我了行不行!”她几乎要忍无可忍。
“我怎么刁难你了?”喻景言一副无辜样,“行了,我还有事,你就待在这里思过,到明天早上再出来吧!”说完,他就转身欲离开。
“李溪!”辛吟姝忽然大声叫住他,声线冷厉。
她冷静下来,一扫急切的心态,声音的温度也低下很多:“面见康王事关我的大事,我不知道你究竟清不清楚,但我发现你好像每次都在阻止我,之前朝散郎来府与我谈话是,萧从白来也是,还有这回,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喻景言勾起唇角,面色微寒,转过身来:“我能有什么目的?难道我每次都没有道理吗?朝散郎和萧从白可都是活生生的男人,且不说你们私会败坏我们安宁府的名声,这谈话内容若是给别人偷听去,我也要跟着你遭殃!”
辛吟姝没有说话,虽然李溪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还是打消不了她的怀疑,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过了片刻,她才软下语气,开口道:“让我出去,这次与之前不一样。”
“我话已出口,收不回了。”抛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去,辛吟姝急忙冲过去,“李溪……”屋门掩住了她的话,再任她拍打,喻景言也没有开门。
辛吟姝见出不去,心急如焚,她不能失去这次的机会,就算康王不一定会把兵符给她,但起码得去见一面,可她现在出不去……
她心里越想越气,全都怪尤媚儿,真会看日子给她添乱,她要是能出去,非得剥了她的皮不可!这样就又想到自己在这个屋子里插翅难飞,根本无法去见康王,于是她又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里踱来踱去,直至天色渐晚,夕阳带走落霞一起沉去。
辛吟姝是在桌子旁醒来的,不知不觉中,她趴在桌子上睡了整一夜。睁开惺忪的双眼,被掩住的窗户此时已透着明亮的光,原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间朝阳的光亮,她昏沉的脑子立即清醒过来,心叫不妙,恐怕康王已经离去了。她不顾已经麻木的胳膊,急忙推开门,门上已无锁,门外也早已没有守卫的家仆。
“明霜!明霜!”她急忙地叫着明霜的名字。
不同以往,这回明霜出现得十分晚,辛吟姝在门前张望了半天,才见明霜姗姗来迟,快跑着单膝跪在她面前。
“你昨日去哪里了?我被李溪关起来你怎么没有救我?”因为误了大事,她的语气听上略带责备之意。
“小姐……属下,属下在府门等了你好久也没见你出来,便进去找你,可是却得知你被关起来的消息,属下要去救你,却不想……也被将军关起来了……”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愧疚,明霜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将军见我要救你,便、出手将我制住,我在柴房里被关了一夜,刚才听见你的呼唤才从里面赶来的。”
“罢了罢了,“辛吟姝轻轻甩手,“你赶紧随我去官驿看看,瞧瞧康王走了没有,快些!”
辛吟姝与明霜流星赶月一般驾马赶至了上京官驿,然而,康王已经交接好一切回了西定,她们扑了一个空。
辛吟姝发现康王已经走了,几乎怒气冲天,明明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站在眼前唾手可得,却生生被尤媚儿那个小贱人给破坏了,她一不做二不休,驾马回府后直接冲往甄园,找到了尤媚儿的居处。
她也气得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把能想到的难听的话全泼到尤媚儿身上:“尤媚儿你个小贱人,整天没事就会犯贱作死!你以为你搞一趟落水戏将军的心就回到你身上吗?你做梦去吧!敢毁了我的计划,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她毕竟会武,一见尤媚儿,直接提着她的脖子,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拽到院子里。
尤媚儿哪是辛吟姝的对手,只会拽着她的手想让她放手,她大喊着:“你干什么!松手!松手!”
辛吟姝眼睛一瞪,“松手?你想得倒挺美,坏了我的事儿,还想着安然无恙?”她一脚把尤媚儿踹到在地,毫不克制地手脚并用,朝她身上招呼,“死贱人,我不整治你,你还以为我好欺负啊!”
“救命啊!来人啊,快救我!”尤媚儿丝毫招架不住辛吟姝的殴打,屈着身子爬在地上不能起来,不一会儿便头发散乱,衣服残破,鼻青脸肿了。
一旁的丫鬟家仆们哪里见过这场面啊,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此刻竟像市井街头的小混混一样殴打起来,不,是一个殴打一个被打。她们都被惊住,全都不敢上前劝阻,只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