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说?我当时还盼着你能杀掉皇上,让我好有机会下手呢,谁知道你后面竟先背弃我,和利贵妃联合呢?不过都没有关系,我若是成功了,这功劳,还得有你辛吟姝一份。”澹台启书一笑,转而道,“不过,说句实话,我是一直在利用你,但你要感谢我利用你啊,否则,在我见你的第一面,你就已经死了!”
辛吟姝不说话,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是何意。
澹台启书当然也知道她不明白,悠哉的又说:“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全家被杀的真相吧?”
辛吟姝神色一变,紧紧盯着澹台启书,心里有强烈的不好预感,关于她辛家的事,难道澹台启书知道什么隐情?
澹台启书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嘲讽似的笑笑,“其实这么久以来,你都误会皇上了。当初,你爹进京期间,他竟冒犯了皇上,皇上对他很不满意,便让我找个机会除掉他。其实,皇上不吩咐我,我也会这么做,因为你爹发现了我的一些秘密,成了我的心患,而我又怕他将我的事告诉他的家人,所以就派人杀了他一家,一把火烧了郡长府!”
辛吟姝呆愣道:“所以,杀我全家的……是你?”
“本官不过替皇上斩草除根罢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从火海里逃出来,但看你恨不得对皇上投畀豺虎,才想着留你一命,看看你能不能帮上我什么忙。总的来说,辛吟姝,你的用处还是挺大的。”澹台启书面色阴险,称得上是小人得志。
辛吟姝只觉得一瞬间天快要塌下来,原来自己最大的仇人一直是澹台启书,而皇帝,虽也有罪,却不是澹台启书这般罪大恶极。
可恨的是自己,之前竟会与他狼狈为奸,竟被他利用了这么长时间!
仇恨的巨浪又翻滚而来,辛吟姝猛然站起身来,向澹台启书扑去:“澹台启书我要杀了你!”
但她不过才起身,就被看守她的两个人拽住,两把利剑交叉在她脖颈前。
辛吟姝胸口起伏着,努力忍耐着这股怒气,她道:“澹台启书,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绳之以法!”
澹台启书笑笑:“哼哼,辛吟姝,还是别说大话了吧,你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怎么将我绳之以法?”
辛吟姝硬声道:“就算这样,你的奸计也不会得逞!别忘了,还有庆王,有他和喻景言在,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听她说,澹台启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不说我还给忘了,你那个丈夫喻景言,恐怕本来就是站在卫绪华那边的,假装归顺于我,好在云家快要灭掉时消除掉自己的危险,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辛小姐,啊,不对,我一直叫错了啊,应该是喻夫人才对吧,就冲着这一点,等你丈夫来了,我也不能留他了啊!”
辛吟姝狠狠的盯着他,没想到这个澹台启书老奸巨猾,现在自己落在他手里,恐怕在劫难逃。
“吟姝!”
正在这对峙之际,喻景言恰好赶了过来。
但辛吟姝见他第一面,心里便混乱得如万马奔腾,眼中禁不住泪花闪动。
她记得,他走之前,一身干净的衣裳,不染丝毫纤尘,可现在,满身都是鲜血,都是伤口,衣服残破凌乱,连那张干净硬朗的脸颊上,也有浅浅的血痕,尽管这些血痕都遮不住他姣好的面容,可辛吟姝还是看的出来,他满身征尘,一脸疲惫,而这些,都是因为她。
若不是现在处境不利,她真的很想走到他面前去,狠狠的骂他一顿,叫他不停自己的劝告,叫他非要去和萧从白决斗,然后在扑到他怀里,抱一抱他,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担心他,又有多心疼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能,她只能埋怨,他为什么要来。
忍住将要掉下来的眼泪,辛吟姝抿紧嘴唇,与他对望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依旧温煦的目光,似乎给了她无穷的力量,似乎在告诉她,就算有千难万险,他们也一样能跨过去。
澹台启书无视这两人的深情凝望,笑着看向喻景言:“呦,这刚提到喻庄主,您就来了啊!”
“澹台启书?”见到他,喻景言也是很惊异,他猜到了想要开绥阳穴的会是申偕君,但没想到,澹台启书也会在这里。不过一看这情形他也明白了,申偕君和澹台启书是一伙儿的。
澹台启书上下打量着喻景言,轻轻皱眉,表情中露出一丝丝疑惑,调侃道:“喻庄主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还没动手啊,您就伤成这样了?”
喻景言才懒得和他废话,直接道:“放了辛吟姝。”
申偕君却无视他这句话,往前走几步,一脚踹在喻景言的小腿上,不正经的问:“这是真伤还是假伤啊?”
“啊!”喻景言应声单膝跪地,申偕君那一脚刚好踹在他小腿上一个稍深的口上,那伤口立即又汩汩的流出鲜血来。
其实此时他正在强忍着身上各处的伤痛,因为那些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又遭他这一路的牵拉扯动,就算是已凝固的鲜血现在也流了出来,染红了纱布,实在触目惊心,而申偕君这一踹,无疑是雪上加霜。
辛吟姝见状,哭喊道:“喻景言!”
清晰的见他腿上又鲜血流出,申偕君这才相信,喻景言是在哪里受了重伤才过来的。
于是他退回一步,与澹台启书齐肩,一同与喻景言对峙着,冷漠道:“东西呢,带来了吗?”
喻景言勉强站了起来,将手中用深蓝色的布裹着的东西一亮,辛吟姝在后面见到了,立马摇头,急切说:“喻景言你不要把东西给他!”
“闭嘴!”却引来了申偕君一声呵斥。
喻景言看了她一眼,之后将布拆开后,露出里面黄澄澄的一块石头来。
申偕君看了一眼,又道:“绥阳秘术呢?”
“绥阳秘术没有实物,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喻景言沉稳道。
申偕君打量了他几眼,道:“去,给我们把绥阳穴打开!”
喻景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可以,但你先放了她。”他伸手指向辛吟姝。
申偕君一笑,“你开了门,再放她也一样。”
喻景言没说话,拿着秦阳石走到了绥阳穴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