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辛吟姝淡笑道:“你若开心就好了,我们相识也算是一场缘分,你会在这里开个铺子就更是缘分了,你还记不记得这里就是……”
“我是故意的,吟姝。”卫殷华喝了口茶,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辛吟姝一愣,听他讲:“那日我也算死过一回了,之后便心灰意冷,我无处可去,便来到这里。这里有着我无法忘怀的回忆,有着我想守望一生的东西,我在留在此地,其实就是想守护这些东西。”
其实他想守护的,不过是一颗心罢了。至今他都无法肯定自己是否已经忘记了辛吟姝,他在这里留下就是最好的例证。或许他心里想的是,既然无法与她相守一生,那不如就在曾有过她气息的地方,做一介凡夫俗子,替她守护着,她始终眷恋着的故土吧。
辛吟姝沉默了半晌,最终只道一句:“谢谢你啊,卫殷华。”
她说不了对不起,那便只得道一句谢谢你。
“不必心怀谢忱,你我之间无牵无挂,还望你以后,拿我当个陌生人就是了。”卫殷华淡然地说着。
他用最平淡的口吻,说着对自己最狠心的话,只为了,了结他这一生最真挚的一份感情,日后山高水长,她于他,再不是痛痒相关。
或许吧,他这一生路还长,以后还会遇到一个女子与他相伴终老,若这是上天安排好的宿命,那他只求,那名女子,千万不要像她。
还是两人心中隔了太多东西,寒暄不了几句,辛吟姝便要起身告辞。
将茶钱放在桌上,她道:“钱还是得收着,毕竟现在是做生意,不能亏了本。”
他还未开口,她又道:“我们以后也未必还有机会再见面了,虽然不能祝愿你前程似锦,但也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珍重。”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便和萧从白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辛吟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茶馆的名字,叫做——吟吟茶香。
已经看过了曾经的故土,辛吟姝便打算回去,但途经一家戏楼时,他们被戏楼里正在演的片段吸引住了,便进去上了二楼,点了几个小菜,打算吃饱了看过瘾了再赶回去。
坐在栏杆边上的小木桌旁,他们听着下面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的曲儿,感觉很是惬意。
“秦楚楼也经常搭戏台子唱戏,萧哥哥,下次有机会你可要去看看,不必这唱的差!”辛吟姝忽然想到这一茬儿,便说了出来。
“秦楚楼?”萧从白并不怎么来上京,所以对上京城里的东西都不熟悉,他并不知道安宁府附近有条洛林街,而洛林街上有个最大的酒楼叫秦楚楼。
“嗯,”辛吟姝点一点头,“那也算是上京城里鼎鼎有名的酒楼了。我和喻景言还去那里看过戏呢!本来我很想偷偷逛逛那里的青楼,结果喻景言那家伙非得把我拉回来,怎么也不准去。”一提到喻景言,辛吟姝不由得喜眉笑眼,多说了两句。
但萧从白听在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试探性的问:“吟姝,你……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离开安宁府啊?”
“嗯?什么意思?”辛吟姝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萧从白道:“且不说喻景言并不是真的宁居安,他并不受你的控制,就单凭他革山庄庄主这个身份,对你来说就是莫大的威胁。谋害皇上乃是死罪,若他哪一天要去告发了你,吟姝你就在劫难逃了!所以现在还是赶紧离开为妙,你离他越远,才越安全啊!”
辛吟姝一笑,面上毫无忧色:“萧哥哥你不必担心我,他不会告发我的,你放心好了!”
“你怎么能确定呢?他毕竟不是我们自己人,谁晓得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你呢?”萧从白顿了下,又有些不满的说,“还有吟姝,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这里的一切都结束后你就会回非露堂,可是距离皇帝驾崩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却一趟都没有回去过,你究竟要到什么才能回去呢?”
“我……”听了他的话,辛吟姝有些为难起来,可她还未完全开口,话语就又被萧从白打断了。
其实有些事情他憋在心里好久了,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他干脆全部都说了出来:“吟姝,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为了你我愿意一直等下去。可是,你每天和另一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地方,这叫我有多难受?之前你是为了报仇,我就忍了,可是现在仇也报了,你却还是不走,这叫我心里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个喻景言会对你图谋不轨?你又知道我又多害怕你会对他产生感情吗?”
他低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忽得又抬起头看向辛吟姝:“虽然我知道你看不上那个喻景言,可是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早点回非露堂,即便一时不能接受我的心意,可是我相信,时间一长,吟姝你一定会明白我对你的真心!”他突然伸手握住了辛吟姝的手,目光温煦的看着她,似乎要将自己的爱意绵绵不绝的传输到她的心里。
辛吟姝微抿着嘴,一脸为难,她都忘了把她和喻景言已经在一起的事情告诉萧从白,以他那个倔脾气,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不得把天给掀翻?可是不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他迟早都会知道的啊。
于是辛吟姝把心一横,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回,语重心长地说:“萧哥哥,我已经明白你对我的真心了,可是,我以前心里没有你,以后更不会有你……不瞒你说,其实……我和喻景言两情相悦,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说完,她抬眼偷瞄了萧从白一下,只见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怔愣着,毫无生气。过了好几秒,他猛然站了起来,紧盯着辛吟姝,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辛吟姝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和喻景言两情相悦,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希望萧哥哥能遇到更好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